陈旭嫦凭直觉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不安。这其中必定有诈,可有什么计谋,却又不得而知。
毕竟,刘文之与释远都曾双双受伤,为何这么多年来,刘文之只追杀释远又未能真杀着释远?
即是释远被刘文之追杀,还一路当起了花和尚。细思极恐!如此造势,只怕是山雨欲来之势,岁月静好下,早已暗流涌动了吧。
孟婆江北之地还有寇谦之,孟婆江南之地还有陆修静,各自清风斩也不容刘文之与释远胡来。
陈旭嫦回到幽嫣谷墨家之后,更不敢大意,眼下已经没有幽嫣谷墨家弟子相随,更没有陈静周全万一,只得更为苦练越女剑剑法。
遥想陈静先前都能以一己之力擒住张仁与张智,有朝一日也要以一己之力擒住刘文之与释远。
就在之后的某一天夜里,陈旭嫦破天荒的收到孟婆江北之地的飞鸽传书,不但有赫连家的,更有卓卓杏儿的,孟婆江北志在必行。
如今,杨方圆与吴明一内一外经营孟婆郡已久,这一些年来陈旭嫦也不多过问江湖中的大小事,兴许已经被杨方圆和吴明遗忘了。
又传闻杨方圆人过中年之后喜得贵子,还取名为:杨洪。
似此,杨方圆更顾不得幽嫣谷墨家,也让陈旭嫦安心向北。
天光渐明,陈旭嫦已经收拾了好一切,之后斜背三把越女剑,策马一鞭取小道往孟婆江南岸寻去。
此行,为了不让太守府巡江的军士发现行踪,刻意绕开浮桥。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孟婆江南岸边上为了生计的渔民早就忙起来了,就在陈旭嫦左右张望之间,却被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
“女侠,过江吗?女侠,你过江吗?很便宜,真的很便宜,我的价钱是老船家的一半,来吗?……”
陈旭嫦玄色斗篷一旋,微微一笑,轻拉马缰绳,缓缓上前。不是因为过江的价钱比老船家要便宜一半,只因船家她是潘玉奴。
都过了这么多年,潘玉奴终于不像一个孩子,只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世间之事,无奇不有。
“潘玉奴,过江,我过江!就是你的价钱比别的老船家贵一半,我也会让你渡我过江啊!……”
潘玉奴自是眉头一舒,轻靠渔船摆成了“一”字,轻笑道:“原来女侠还认识我的呀?不过,我怎么完全都记不起来了呢?嘻嘻,……”
陈旭嫦斜身下马,拉高头大白马上船之际,打趣道:“玉奴必定是贵人多忘事!哈哈,哈哈,……”
潘玉奴一边缓缓撑船,一边轻笑道:“女侠,要说贵人,你才是我的贵人呢!我的师傅可凶了,要是哪一天没能渡一个客人,我师傅就要罚我不吃饭,师傅可凶了!”
陈旭嫦遥想一些往事,淡淡追问道:“玉奴,你又有师傅了?下一次,要不要我与你家师傅说一说,不要那么凶,你看好不好?”
潘玉奴长叹一声道:“好呀,好呀,好呀。女侠,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哟!这一个老师傅,还是客缘斋掌柜给我寻的师傅!”
“客缘斋掌柜是人见人爱的活菩萨,她怎么会寻这么凶的师傅?只要师傅不凶我,我每天不睡觉渡人都可以!就怕凶凶,凶凶是恶魔!”
陈旭嫦一时无言以对,似潘玉奴这般,算不算众生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