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生而为乡民,世世代代就都是乡民,还只能说太守大人为民请命,晋国陛下为民谋福。
兴许,太守大人确实为民请命了。只是这一些民,都是大户人家之民,与小户人家又有何相干?
自然,为民谋福,也只是与一等一的大户人家谋得更多的好处。
一郡太守知民情而闭塞圣听,一国陛下不知民情而又沾沾自喜,才有了“何不食肉糜”,才有了这一个分崩离析而乱糟糟的世道。
要说至于别的,老天爷要人三更死,必定活不过五更天。
况且,孟婆郡号称玉皇大帝姓张、老天爷姓张,玉皇大帝与老天爷的生杀大权都紧紧握在张家人手中,于最底层的乡民说来,无非只是池中一尾尾早晚待宰的游鱼。
即是游鱼,谁又看见鱼儿闭眼安心的睡过一次觉呢?无论是白天与黑夜,来回摇摆之间,都拼命睁大着一双眼睛,只为一口饱食。
乡民如游鱼,才有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游鱼不但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还是锅鼎中待煎的河鲜。
生而为乡民,命贱不如猪。至少,生而为猪还有人送上猪食,还有黑夜白天之分,比游鱼好多了。
况且,生而为人,早晚也都会死的。要是死后投胎,一定不做游鱼一般的苦难人生,宁可当猪不当人。要当人,不能当乡民与流民。
至于有什么人从眼前策马奔腾路过,只要不是给钱给粮的事,就只当它是一阵清风、一绺花香。
起早贪黑就是为了干活求一顿饱食,只要干活累不死,那就使劲往死干,撸起袖子,别无选择!
这就是乡民的命!命该如此,又能奈天何?天,它本姓张啊!
何为张?东张西望为张!
于起早贪黑的乡民说来,东张西望只会饿肚子,与“张”无缘自然不能同流合污,凡事只得认命。
陈静与陈旭嫦见乡民的漠然,一时也无可奈何。至少,只要这一些乡民不是张家人的眼线即可。
有朝一日孟婆郡得见青天,这一些乡民自然不会漠然如此。
“驾!驾,……”
八蹄踏飞燕,曙光迎清晨。
客缘斋确实又到了,还是熟悉的布局与招牌,只是还未开门。
“店家小二哥,……”
陈静率先下马,高声疾呼。
“来了,来了,来了。这么早,谁这么早,还要不要人好活呐?”
客缘斋门开了,店小二朦胧的眼神骤起一尺光芒,一时提起八分精神,急切招呼道:“哎呀,掌柜都念叨了好一些日子了,终于又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可能会想死咱们掌柜了,纯依香儿女侠,请!”
店小二拉过高头大白马,毕恭毕敬又道:“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吉祥、吉祥、吉祥!”
陈旭嫦见这一番阵势,更为惊喜,道:“店家小二哥,客气了!”
陈旭嫦突然觉得,无论陈静在孟婆郡走到那里,都是人人敬仰,真可谓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陈静与陈旭嫦寻了客缘斋角落里的一方桌台坐下,很快店小二也奔了进来,急切道:“老规矩?”
陈静取下面纱斗笠,越女剑斜放桌台,只道:“好!”
陈旭嫦好奇道:“老规矩?”
店小二笑道:“小米豆汤羹,还有热乎乎又雪白的大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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