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与杜家人大多摇头,李家汉子若有所思道:“实不相瞒,我远房亲戚有见过幽嫣谷墨家弟子。酒肉饭足之余,也曾听说过。”
“从孟婆郡南下便是南山郡。幽嫣谷墨家便在南山郡中,有缘才可进入幽嫣谷中。南山郡中乡民都把幽嫣谷所在之地唤做桃花源。”
“若非幽嫣谷墨家弟子所引,必入不得桃花源。幽嫣谷墨家弟子无论男女都是一身玄色的行头,与姑娘这一身相去甚远。世间之事,真是无奇不有,无奇不有啊!”
“……”
李家汉子一言,李家人与杜家人啧啧称奇,一时之间又骤起了一片嗡嗡如蜂的声音,紧接着全部盯住陈静一身飘逸的白。
陈静旋即接过话茬子,脱口而出又道:“在下,在下也在寻幽嫣谷墨家弟子,有要事相商,也很想一睹幽嫣谷墨家弟子的风采,……”
李家人与杜家人并未在多言幽嫣谷墨家弟子之事一字半句,也并未在多追问陈静一字半句。
毕竟,世人皆知幽嫣谷墨家弟子与五斗米道为敌,前一阵子江湖中还传说折了幽嫣谷墨家谷主。
李家人与杜家人也都希望五斗米道从这一个世上消失掉,但愿幽嫣谷墨家弟子能少子些伤亡。
李家汉子悠悠又道:“姑娘,你会见到幽嫣谷墨家弟子的!幽嫣谷墨家弟子,可是我辈的希望!”
李家人与杜家人点头称是。
陈静一时心安,旋即又道:“但愿世道太平,但愿人心思善!……”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旋即又瞅了一眼李家人与杜家人,之后又悠悠说道:“罢了,罢了,罢了。还是先去放水吧!既然张家人方才放言想秋后算账,在下就在孟婆郡多逗留一些时日。要是五斗米道也跟着兴风作浪,必不轻饶!”
李家人与杜家人闻言大喜,旋即抱拳齐声高呼道:“多谢纯依香儿女侠!多谢纯依香儿女侠呐,……”
陈静旋即越女剑一斜,径直温温如泉又道:“去吧,去吧,你们都快快去吧。可别耽误了农时。”
李家人与杜家人各自不舍的散去,光脚游走之间三步一回头、六步两回头、九步三回头,……
陈静径直又越女剑一横,半弓着身子一路策马奔腾,没过多久的功夫也便到了一处开阔之地。
九尺驿道边的这一处开阔之地里外数层围满了人,人群中骤起了一阵更比一阵猛烈的哀嚎之声。
陈静策马缓缓上前,在人群正中是一对中年夫妇,在中年妇人怀中是一个血迹斑斑的孩子,看这一个半大的孩子还光着屁股,……
陈静初眼看来,这一个半大的孩子脸色苍白而又僵直,如丫枝一般的双臂全无生气,已亡多时。
“这天煞的张家人,该死的张家人,还我儿来,还我儿来呀,……”
“儿玩归玩,耍归耍,可这天煞的张家人怎么能一柴刀劈死了我儿?我儿你好冤!冤啦!……”
“说什么‘张杨费吴’,可咱们杨家儿没招惹‘张杨费吴’之名啊!天煞的,天煞的张家人,……”
“……”
中年妇人一脸委屈,哭诉声中早已沙哑,双颊上的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血迹斑斑的孩子已然染红了中年妇人的双手。
中年汉子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坐在一旁,难堪至极。
陈静半弓着身子,侧身与外围的一个老妇人轻声问道:“大娘,大娘,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呀?”
老妇人摇头一声长叹,旋即又轻声答道:“姑娘,这都是张家人作孽啊!张家一个汉子喝多了五石散兑酒,路经此地,当杨家的这一个孩子是一只野地里奔跑的鸡,劈了脑袋,脖子上就剩一张皮了,哎!”
陈静一时恼怒,心中骤起一股翻江倒海的五味杂陈,径直又急切追问道:“大娘,那你知道喝多了五石散兑酒的张家汉子人在何处?”
老妇人一时极其警觉的摇了一摇头,径直又轻声说道:“姑娘,那喝多了五石散兑酒的张家汉子,就在那边的一座山丘里,……”
陈静顺着老妇人手指出去的方向,确实是有一座不大的山丘,山丘上也没有地势险要之处。
陈静一时极其不解,眉头一皱之间,急切追问道:“你们这里这么多人,就是一人折一根榆木棍子,也都能把凶手捉住了吧!”
老妇人白了一眼陈静,径直又轻蔑的笑道:“姑娘,你不是孟婆郡人吧!可别说大话,在孟婆郡说大话会被张家人杀人灭口的!张家的五斗米道道士并非善类,张太守对于张家人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孟婆郡,只有张家人欺负别人家的份,别人家想要找张家人说理,心没命,准会没命的!”
陈静一时火大,又道:“张家人还有没有王法?孟婆郡非张姓乡民还是不是孟婆郡中的乡民?真是奇了怪了,五斗米道无法无天,张家人还更无法无天了,……”
老妇人一脸惊恐中略带一丝尴尬,径直又摆手缓缓说道:“姑娘,别说这一些没用的!在孟婆郡,张家就是王法,张家人就是天王老子家的老少爷们要大通吃着呢!”
陈静越女剑一斜,之后厉声说道:“在下就不信这一个邪!要是这事发生在你头上,你怕不会这样想的吧!大娘,你说是不是?”
老妇人一时急了眼,半嗔半怒指住陈静大骂道:“你,你,你顶什么牛!你要是真的顶牛,那你去捉凶手呀?这世上浪得虚名之辈、虚有其表之徒一把一个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