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壮一时若有所悟,一边又附和着说道:“还是多读书的好,还是多读书的好,一言中的,一针见血,受教了,受教了啊!”
杜大壮半弓了身子作揖的样子虽有几分滑稽,但也毕恭毕敬。
杨方圆一把扶正杜大壮,径直又温文尔雅道:“这不叫一言中的,该叫一语中的。罢了,罢了,罢了。铜钱是没了,日子还得过去!”
“有道是:靠山吃山。方才我回来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一些错了季的竹笋,还有一些竹蛋。走,趁天色还早,可不能让它们谢了!”
“……”
杜大壮一时面有八分喜色,径直忘记了方才的伤痛,紧接着轻笑道:“好,好,好。就依了你!”
杜大壮说话之间奔去了一间破屋子里,左手一把半截而又斑驳绣迹的柴刀,右手半边破损的竹篮子,急切又呼道:“杨方圆,好了没有,好了没有?你好了没有啊?”
杨方圆从篱笆一边稍微整洁一点的茅草屋里缓缓步了出来,左手一把镰刀,右手捉了一个麻布袋。
杨方圆瞥了一眼杜大壮,一边又轻蔑的说道:“急什么急?竹笋和竹蛋又没长脚,这方圆之地,难道还有人与咱们抢竹笋与竹蛋不成?”
“倘若要有人来抢,大壮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嗯哼,……”
“……”
杜大壮蛮腰极速一扭,手中柴刀一晃,径直厉声道:“谁要是敢来抢,一刀削了他,准没商量!”
杨方圆旋即一手指着杜大壮鼻子道:“得,得,得!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大话,说废话,可不是在下教你的!你那么能耐,方才你怎么不削了五斗米道道士?”
杜大壮一脸尴尬,径直挨近了杨方圆低声说道:“要是削了五斗米道道士,你要帮我么?下一次,你要是敢帮我,我一定削了他们。就当是为民除害,又当是次次羞辱之仇,还当是夺钱之恨,……”
杨方圆一时沉默无言。
杜大壮旋即狡黠的看了一眼杨方圆,并排着步去竹林中又道:“沉默就是同意。下一次,要是你不帮手,可别说咱们是异姓兄弟!”
杨方圆无可奈何一笑,径直轻声说道:“大壮,要说你什么好呢?该当说你什么好?口无遮拦,必定会招来横祸,你要知道孟婆江南祖传的美德:看破不说破。……”
杜大壮篮子一晃,柴刀前后一扬,轻声又道:“好,好,好,一切尽在不言中。这该成了吧!”
杨方圆麻布袋极速一扬,贴在右肩,往竹林中蹲了下去。
陈静在远处看得明白、听得明白,一时五味杂陈之感骤然而生,长叹一口气之后,又策马往大道边奔了出去。没走多远的路程,又一行五斗米道道士拉着独轮车,前前后后一绺结伴而去。
陈静一时茫然,眼下五斗米道又在四处收米了?
正当陈静陷入沉思之际,突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急切追上了五斗米道的道士,挥舞右手招呼道:“诸位道长,诸位道长,咱们费家的米又备好了。什么来,什么时候都有!‘张杨费吴’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排名,实打实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