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忙归忙,该出来见一见太阳的时候,还是要出来见一见太阳的。躲在暗处,倘若过久了黑漆漆的日子,可非陛下之愿呐!”
太监总管眉头轻舒,言语之间又极速环视了一回白衣白袍的诸多弟子,眼神游离之处总算看见从侧门被搀扶出来的刘一虎。
刘一虎确实鹤发童颜,眼下极其憔悴的样子流露出一副病态,看样子‘无毒不丈夫’真的害人不浅。
太监总管微微一笑,旋即正了正身子,厉声大喝道:“听旨!”
扑通、扑通,……
刘一虎与萧顺之不得不低头跪地,双耳恭听圣旨。
“皇帝诏,曰:刘一虎归林悟道于静缘居,乃上天有好生之德。朕躬亲赐刘一虎为:缘真子;静缘居更名为:静缘宫。与倒海寺刘一腾并称‘僧道双圣’,以慰各路武林英雄豪杰,皇恩浩荡,钦此。”
太监总管旋即眉头一扬,圣旨极速一收,接着圣旨一扬,抑扬顿挫又道:“还不快快谢恩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总管一脸得意,旋即又急切说道:“哎呀呀,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快快都起来吧!”
静缘宫一干人等这才缓缓起身,接着萧顺之白袍一拂,诸多弟子各自散去,一边又毕恭毕敬接过太监总管手中圣旨,然后又毕恭毕敬呈给了刘一虎。
咳咳、咳咳,……
刘一虎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双颊骤起一阵霞光,一时气息急促更似胸中压着一块大石头。
萧顺之又不得不正了正身子,旋即急切的安慰道:“师傅,眼下一切皆由弟子来打理,师傅还是快快歇着去吧,歇着去吧!”
萧顺之旋即圣旨递与了搀扶刘一虎身边的静缘宫弟子,一边又厉声喝道:“尔等,此时不送师尊去歇息,又更待何时啊?”
两个静缘宫弟子唯唯诺诺搀扶着刘一虎离开,萧顺之这才心安。
太监总管见走了刘一虎,一边又抱拳抑扬顿挫道:“萧顺之,你可知道,陛下封‘僧道双圣’,老奴可是先到了这静缘宫,还不是因为你。”
“如今,陛下登基诏告天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训,已经更国号为‘齐’,齐者,齐家也。齐家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
“萧顺之,眼下你可明白陛下的一番苦心?你可别凉了陛下萧家一家人的苦心呀。私离神机营本该治你重罪,但是陛下没有。”
“罢了,罢了,罢了。老奴还急着去倒海寺与刘一腾宣读圣旨,从今往后呐,咱们孟婆江南齐国‘僧道双圣’之名,自当声名远扬咯。”
“……”
萧顺之心中一怔,旋即又是一阵苦笑,对于萧道成台面上打的一副如意算盘也是心知肚明。
如今黑鹰会杀不了刘一腾与刘一虎,顺势封一个“僧道双圣”之名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
更为可恼怒的是,太监总管的这一番话中有话,明摆着就是让萧顺之自愿去当萧道成的一颗棋子。
如此一来,刘一腾与刘一虎算是全身而退,不会再有黑鹰会前来滋事,也顾全了幽嫣谷墨家之名。
萧顺之又不得不抱拳,旋即应承了太监总管的话,恭送道:“公公放心,萧顺之也都一一记下了。”
太监总管闻言面有喜色,旋即又趾高气扬一挥手,扭头与身后的一群太监道:“走,走,走,咱们去倒海寺会一会刘一腾,不,是去会一会‘僧道双圣’,哈哈哈!——”
“哈哈,‘僧道双圣’呀‘僧道双圣’,数十年前有‘僧道双煞’之名,看来这‘僧道双圣’盖过了‘僧道双煞’的风头咯,也好,也好,也好呀!”
“……”
太监总管自言自语之间,已经领着这一群太监奔出了五步之外,突然又扭头与萧顺之抱拳轻笑道:“如今,按照江湖规矩,老奴是否也该说一声,后会有期呢?”
萧顺之突然也骤起一脸尴尬,旋即又在慌乱之中抱拳相送道:“公公,公公,公公,后会有期!”
太监总管旋即又仰头一阵轻笑,接着摇摆了一回脑袋,之后一边摆手,一边又抑扬顿挫的自言自语道:“后会兮有期?后会兮无期?有期又或者无期,天知道咯!”
太监总管抑扬顿挫的声音与蹒跚的步子总算消停了,寻不着身影与踪迹,已然离开了静缘宫。
萧顺之一时如释重负。
陈静见宫中太监已然走远,旋即一式后空翻一闪白影落入天井,悠悠又道:“现如今,看来‘僧道双圣’无忧也!本谷主确实多虑了。”
萧顺之眉头一舒,旋即毕恭毕敬抱拳又道:“谷主所言不虚,只是这‘无毒不丈夫’之毒不解,‘僧道双圣’之名,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萧某人我还得再寻良方!”
“萧某人此生要为师傅寻一张根治‘无毒不丈夫’之毒的方子,不然,身在静缘宫门下,愧疚至极!”
“……”
就在这一个时候,从天井四周急忙奔出来无数手持长剑的静缘宫弟子,齐声大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胆敢私闯静缘宫!”
萧顺之闻言眉头一皱,旋即厉声大喝道:“你们这一些兔崽子,连为师在此,都敢放肆了!”
“是吗?”
从白衣白袍的静缘宫弟子身影中,左右分出了鹤发童颜的缘真子刘一虎,刘一虎一脸镇定。
萧顺之心中一惊,旋即毕恭毕敬抱拳又道:“师傅,怎么会是你?不是方才,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