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明旋即青色折扇左摇三摆、右摇三摆,舒眉眼笑如沐春风之际,心喜如饮了一罐子珍藏百年有余的蜂蜜;陈静松开了手中紧握的越女剑剑鞘,透过面纱斗笠长舒了一口悠长的气息,心喜似吮吸了一盏温温如泉的陈皮酥牙糖。
眼下刘一虎身为孟婆江南宋国刘氏皇族中的一员,能发出如此这般接地气的感慨实属不易。下知民情是一国江山社稷的自知之明,更是国之公器有的放矢。
孟婆江南之地正如先前祖冲之所言,如今遍地都是糊涂账。倘若有糊涂账痛改前非也就罢了,可还有御史台谭中天黑白不分迷惑且又混淆天听,纸终归包不住火!
王光明对于刘一虎所问之事,如今身在官场之外,确实不该过多参与官场之内的一应大事宜。
毕竟圣人有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倘若被有心人知晓,必定以为又有非分之想骤生事端。
但是眼下御史台谭中天所为一手遮天,自当视为与虎谋皮,旋即脱口而出反问道:“二虎子,依你之见又当如何?身为皇族,又是亲王二殿下,该当为陛下分忧解难,也当为天下万民指一条活路。”
刘一虎这数月来巡视了孟婆江南数十个大州郡,与朝堂上百官所言确实都相去甚远,又何况信口雌黄的御史大夫谭中天!
要没有这一次巡视,刘一虎还真信了朝堂上百官煞有其事一般的信誓旦旦,走过了乡野田间才明白为什么会被说:官字两个口。
刘一虎自以为:官字两个口无非对上阿谀奉承、对下欺瞒隐藏、同僚之间相互攀比政绩所致。
像御史大夫谭中天这般,对上阿谀奉承那就是欺君之罪、对下欺瞒隐藏那就是不正之官,一手遮天对付同僚更是不择手段。
刘一虎此行巡视孟婆江南大州郡确实长了不少见识,更是感慨万千。就似苏、扬二州两个读书人为苏、扬二州百姓请命不惜以死明志,确实震撼无比!
毕竟,苏、扬二州两个读书人一无功名、二无官职,全靠祖上百年前的名望,刘一虎心中有愧。
宋国没能为苏、扬二州两个读书人半分好处,两个读书人却以士子之心忠心为宋国。
虽说士为知己者死,可苏、扬二州两个读书人士为国死,是为国难而死,又怎么能被谭中天这般祸国殃民之徒久居御史台呢?
刘一虎仰头眼中有光,缓缓正身长叹之际,银丝银鞘长剑旋即出鞘一闪寒光而过,举剑三尺对天盟誓道:“本王当以性命清君之侧,似谭中天这般祸国殃民的官吏,即使杀千刀、斩万剑也不为过!”
“老王哥哥,老王哥哥呐,如今有何良策教本王一二?只要一剑斩杀了谭中天那一个不正之官,让皇兄看清楚孟婆江南州郡的实情,重议国策于国于家自是两全其美。”
“眼下,孟婆江南之局于本王刘一虎说来,国即是家、家即是国,倘若国有累卵之危,必定家破而人亡。本王实在不愿意看见祖宗社稷毁于贼人谭中天之手!”
王光明听刘一虎掏心掏肺的一席话,心中也有了分寸,旋即又道:“二虎子,你可知谭中天在百合楼中杀死了陈显贵?如今大将军府一干大将士必受御史台迫害。只要建康城中大将士心向陛下,御史台那一帮鹰犬,无非就只是猎鹰与恶犬,必将人人得而诛之!”
刘一虎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一条万全之策,旋即银丝银鞘长剑极速入鞘,仰头兴致之际,而后又抱拳笑道:“老王哥哥,老王哥哥呐,姜还是老的辣,一语点中要害!‘鬼军’在手,倘若神机营又在手,谭中天必定翻不出什么波浪!”
“御史大夫谭中天就是陛下身边的一只猎鹰、一条恶犬。倘若寻机会捉住他的把柄,必定使其万劫不复。似勾践那般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老王哥哥,老王哥哥呐。既然如此,朝廷官场中就由咱们两位亲王一腾一虎力挽狂澜,朝廷之外还有劳老王哥哥以及这一位新出道的纯依香儿女侠周全万一咯!”
王光明青色折扇一收旋即双手一拱,陈静却笑而不语,刘一虎信心满满的样子确实让人讨喜。
刘一虎了了一桩大事,旋即又瞅见陈静手中越女剑,虽然与曾经幽嫣谷墨家弟子使过的长剑九分相似,便又轻飘飘问道:“眼下所见纯依香儿女侠之剑,倒让本王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往事,不知纯依香儿女侠师承何处?使何剑法呐?”
陈静心中一怔,既然少主方才解围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吧,况且无非就是一番善意的谎言。
陈静沉思了一个眨眼的功夫,旋即缓缓又道:“回亲王二殿下,本姑娘机缘巧合遇见一个世外高人,被世外高人指点了几招剑上功夫,权且就叫它‘无影剑法’吧!”
刘一虎轻放掌中江南佛手铁观音茶盏,一时来了兴致,急切追问道:“本王听说魏国有‘无影刀法’,为女中豪杰花木兰所创。不知纯依香儿女侠‘无影剑法’是何剑法?”
陈静对于刘一虎的追问,倘若说多了必定纸包不住火,倘若再故意点明了身份更是何其尴尬!
毕竟,刘一虎好歹也是亲王二殿下,又从孟婆江南之地回建康城中,天下消息确实鱼龙混杂。
当初,在“十山八寨”一剑斩杀了郁久闾阿史那和李霸天,以及在北山关中斩杀拓拔子推的天大之事估计早就传遍了孟婆江南北。
言多必失,不如出剑!
陈静越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