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慕容太白伤感无比之际,公良孝忠拎了药箱极速奔来,不容分说“扑通”一跪似巨石落地,铮铮铁骨撞地之音回荡城门洞,又似伤了亲爹亲娘,旋即痛苦流涕道:“启禀‘慕容大王’,末将方才收了祖冲之先生飞鸽传书。”
“孟婆江南刘氏本欲趁燕魏‘盟约灭国’之前率先过江讨伐,奈何白莲社弟子在右护法申屠力夫怂恿下‘上香拜社’骤起。”
“看来,上清派嫡传大弟子陶弘景是不会来天鹅城了。孟婆江南白莲社弟子骤起做乱,像陶弘景与祖冲之这等高人应当无暇北顾了!”
“启禀‘慕容大王’,如今天鹅城是里里外外的孤城一座。当此之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
公良孝忠又低头颤抖双手扶住慕容太白的大窟窿,唉声叹气之际实在是无从下手,摇头道:“启禀‘慕容大王’,末将,末将,末将学艺不精、回天乏术了!”
“末将,末将,末将愧对‘慕容大王’往日之恩,末将恨不能学得起死回生之术!”
“……”
公良孝忠捶胸顿足之际,反而慕容太白却如轻轻上浮的白云,更似一时看淡了自家的生死,又断断续续的吃力说道:“生而为人,都有将死之日。坊间都说老而不死是为妖,我慕容太白又不是妖怪,只是比你们早走一些日子,无非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铮铮汉子!”
公良孝忠狰狞了双颊,旋即药箱一放,立身大喝道:“启禀‘慕容大王’,‘燕人’即使是死,那也必须死得惊天动地。‘燕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杀一个够本,杀十个那就是赚了,‘燕人’之名从来金贵无比,当以十倍、百倍魏人之命来偿还!”
公良孝忠佩剑入手,旋即与陈静与陈英抱拳说道:“两位女侠、两位恩人,公良孝忠就此道别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若有来生,做牛做马也必报恩。”
公良孝忠又与慕容太白抱拳大声请求道:“公良孝忠,请‘慕容大王’准许末将归阵杀敌!”
慕容太白只是微微一笑,由了公良孝忠一个人从城门洞极速奔去燕魏两军血腥厮杀混战之间,一阵闷雷之音袭地而起。
“大燕国‘十二甲子’各部听令,十二甲子陷阵营,列阵!”
陈静与陈英心中迷惑,燕魏两国大军都乱成了一锅粥,眼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何列阵?
公良全忠骤听公良孝忠大喝袭地而起之际,缓缓从燕魏两国大军混战之中且战且退到了城门洞内。
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本为天鹅城‘十二甲子’各部联合操练攻杀之阵,为慕容太白自悟所创。
只因,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结阵杀伤力太过于强大,且平时都由医者能人公良孝忠指挥总领。
毕竟,医者能人更能瞅见他人防御最为薄弱之处,往往能以出其不意之势、得攻其不备之利。
四大勇士心护在慕容太白跟前,只希望公良孝忠总领的十二甲子陷阵营能杀出一条血路。
陈静与陈英也真心希望公良孝忠这一个十二甲子陷阵营能杀出一条血路,为天鹅城中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寻得一线生机。
退一万步讲,即使燕国真的亡了,只要燕人还在,那燕国的希望也就还在。
慕容太白左手握住陈静手,右手握住陈英大手,说道:“这都是我慕容太白不好,这都怪我慕容太白不好哇!幽嫣谷墨家弟子与白莲社弟子之仇,天鹅城如今连从长计议的机会都已经没有了。”
“我慕容太白有愧师傅她老人家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栽培,也愧对燕国万民的嫣切信任。我慕容太白,无能,无能,实在太无能了!”
“谷主,七师妹,我慕容太白愧对幽嫣谷墨家!我慕容太白愧对幽嫣谷墨家历代谷主!”
“谷主,弟子慕容太白有愧!七师妹,大师兄我慕容太白有愧!”
“……”
陈英捂嘴狰狞,入耳慕容太白铮铮自责,旋即又回想起在幽嫣谷时陈旭嫦的阵阵谩骂。
都说:满壶水来全不响,半壶水来响叮当。可这回慕容太白是堂堂正正的‘燕人’第一,还是第一‘燕人’,又如何落得今日之败?
陈英又不得不缓缓忍住胸中不解,旋即又弱弱说道:“大师兄,若是天意缘分如此,我等又何须去纠结这一些世俗身外之事呢?”
“大师兄,倘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咱们也当视死如归,不枉幽嫣谷墨家同门一场、不枉师傅教导一场。死,七师妹不怕!”
“想七师妹那一些年,一个人纵马江湖,路见不平一声吼,从来也没怕过死,又何况是现在!”
“……”
陈静一时沉默,心中突然一阵发慌如孟婆江波奔流到海不复回,确实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
原本,庆幸随了陈英入了幽嫣谷墨家,却被白莲社杨恩夜袭了幽嫣谷害死了陈旭嫦。
如今初到燕国不久,又被拓拔子推与白莲社弟子合谋夜袭了天鹅城。天鹅城死伤之巨,无从知晓。
这不,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个灾星,不然怎么会被亲生父母扔在孟婆郡城隍庙后井中呢?
陈静缓缓开口道:“太白,娘,这都是静静的错。要是静静当初在城隍庙后井中不见天日,或许就没有今夜燕国天鹅城将士之殇了!”
“倘若老天爷能再给一次机会选择,希望娘不要从孟婆郡城隍庙后井中救出静静,静静就当从来都没有来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