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恩,剑锋突然挑剑一抽、一阵寒光游动,从店小二咽喉处如风闪去了杨欣的咽喉。
杨欣身后的两个书童上前要以身试剑,却被杨欣止在了左右。旋即,又眼明手快的把纸扇一闪,半遮琵琶般的挡在面前三寸处。
剑锋顶住纸扇的时候,杨欣面色不惧,不假思索却又是一阵诡秘的笑道:“哈哈,哈哈!本公子看道长仪表不俗、出手不凡,卓尔不群的样子那是无人能出其右,想必也非等闲之辈,久闻白莲社弟子以胸怀四方天下为志。大凡胸怀四方天下之志者,当是谦谦君子。……”
“圣人有云:君子动口不动手。道长可千万别坏了白莲社的千秋万代之大计。不然,最之罪过也!本公子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道长切莫挂怀,也切莫记在心上,……”
“道长,刀刀剑剑冷冰冰的无情又无眼。皆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万事当以和为贵啊!……”
“……”
杨欣轻飘飘的一席话,字字珠玑捅在了杨恩的心肝上,尴尬得杨恩无言以对,径直像哑巴吃了一锅黄连汤,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杨恩,手中比划了的剑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法反驳杨欣的红口白牙之言,只得无可奈何的扭头蔑视了一回店小二,又鄙薄般的问道:“江湖中早已传言白莲社弟子拒饮五石散兑酒,为何客缘斋的酒水中五石散还多加了数倍,做何解释?店家该当如何解释?……”
店小二被杨恩这么一问,一时如丈二尺高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在孟婆江南北,那一些附庸风雅的儒生,大多举杯喜饮五石散兑酒,一副飘飘欲仙的风骨都拜五石散兑酒所赐。
至于,客缘斋中五石散兑酒加了数倍的分量,店小二一直在大厅中忙活着,那是全然不知道。
“道长,本公子却以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公子刚才也喝了满满的一壶酒,感觉酒中味道那是不多不少,就是刚刚好咯。……”
“道长,你凭什么说这酒中多加了数倍的五石散?况且,你那一壶酒已经被你砸了。都已经毁尸灭迹了,又如何能证明你说的话?……”
“道长,你砸了客缘斋的酒壶杯盏那就算找茬!莫非这就是你找茬想出来的正大光明的理由?……”
“总之,本公子瞻前顾后的为道长设身处地的想了一回,那还都是道长的不是了。如果道长还想一剑封喉了本公子,那还得问一问老王镖局的少主答应不答应?……”
“……”
杨恩心中一阵猛烈的颤抖,像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极寒之渊,天底下的这一些儒生,绵里藏针又颠倒是非黑白,实在让人防不胜防,这更像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堪比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虽然利剑比划在杨欣面前三寸处,但是在杨欣的“诱之以情迫之以势”下,完全就是一个手下败将!
杨恩才不惧杨欣言辞之间的威胁,思前顾后了一眨眼的功夫,也不能失了白莲社的霸气反击。
诚如杨欣所言,即使老王镖局的少主不答应,客缘斋与老王镖局也是相去甚远;就算老王镖局少主前来救急,杨恩的剑早就一剑封喉了杨欣十次、百次,……
“一介无知儒生,是你口舌快、还是贫道的剑快?……”
杨恩的利剑多使出了三成的力气,目光更像一把利剑,同时往杨欣面前的纸扇极速刺了过去。
杨欣见杨恩动真格的了,站着说话虽然不腰疼,坐下说话更不腰疼。索性就在杨恩的剑下后退了数步,径直又坐回了原来的桌子,耷拉了脑袋,在纸扇缝隙间偷窥了一回陈小英与陈静,发现两个人还是缓缓啃了馒头、啖了素菜、喝了小米豆汤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发生的事情居然就这样被无视了!
杨欣还以为陈小英会默默的注视自己,看来是自作多情了。杨恩有剑,稀稀拉拉的食客也都是事不关己的冷漠,那就自求多福吧。
杨欣心里当然都明白:口舌之快是敌不过刀剑之快的。故而,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又生怕陈小英吃毕了汤食离开了客缘斋,一时也好像军情十万火急了,右手在桌前猛烈一阵急拍,大声催促呼喊道:“小二,小二,本公子一桌子好酒好肉,何时能有?快一点儿上来,……”
“客官,客官。就好,……”
店小二,右肩抹布一甩,径直又要准备去后堂的时候,杨恩一个转身把桌上那一碟茴香豆,又极速一推,“哐当”一声,碟盏又碎了一地,茴香豆也洒满了一地,空气里还弥漫了八成熟的豆香,更有九成回味无穷的新鲜茴香味。
“店小二,你且听好了:杯中之酒,要没有兑过五石散的;碟中之食,一定要十成熟的,……”
杨恩,狠狠的目瞪了一回无处发作的店小二,扭头凶了一眼好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且又风度翩翩的杨欣,更是如老鹰掠食一般的扫过不慌不忙嚼食的陈小英。
杨恩,一脸冰霜,立身剑不入鞘,径直等待店小二的酒食。
店小二,托着担子步过来了,率先却与杨欣上了一盆猪蹄肘子,还有一只叫花鸡,更有几个荤素搭配的各色下酒好菜。
刷,刷刷,刷刷刷,……
书童又满上了一杯酒,杨欣青色纸扇一摇,径直抬头满饮,却又幽幽的念叨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好诗,好诗,……”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