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我谈了他监视罗家一年多的感受。虽然我很不喜欢听人谈感受,但出于基本的礼貌,我还是忍着听他说完了。很想知道他这一年都看到、听到了些什么,这些东西一定不平常,竟然会让他这样一个汉子,有了找人倾诉的yù_wàng。他向我倾诉了很久,我搜肠刮肚地找应答的词汇,最后还是找不到了,只能一言不发地听。
按照他的说法,他已经分不清善恶、好坏了。他来到仁安的时候,还以为谢大人是带着他们来除恶的,这恶当然就是罗家。他刚来到仁安县的时候,看到仁安县的贫穷,立刻就认定了罗家的恶,发誓要铲除罗家,还仁安一个太平。一年的光景,他全改变了,罗家在他眼里已经不是恶的象征,而只是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个问题就是天下间的纷争。
罗家解决这问题的方法也是抓到了问题的本质。这天下见的纷争都是人的纷争,人的yù_wàng太多,这天下不够分的。罗家的方法是让大部分人都像牛马一样活着,牛马一样活着的人最大的yù_wàng也就是多吃口饭。这种方法保证了少部分人做人的权利。这种方法虽然残忍,但至少避免了所有人因纷争而丧失做人的权利。
谢乐说,他去过了许多地方,这仁安县是他见过的最太平的地方,这太平是有数据可查的,犯罪率最低,诉讼数最少。
谢乐是在劝我离开,不要打扰仁安县的安宁。我反驳不了谢乐,但也没被他说服。
谢乐离开,我就回了客栈。天已黑透,客栈老板却还在前台,见我回来就问我去哪了。看他那关切的申请,我就明白,罗家一定从阮奎那里知道我们三个的情况,交待客栈老板监视我们了。
我故意给他说:“掘罗家的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