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从屋外投进来,周围全是夜虫的鸣叫,夜已经很深了。
霓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由于星光璀璨,屋子里的光线虽然不是很足,但勉强可以视物。霓裳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这间屋子,也完全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这是哪?”
她感觉到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疼痛。她非常警惕的看了看房间里面有没有其他饶存在,快速扫视了一圈,屋子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
霓裳想起白醒来后的遭遇,依旧心有余悸,自己差点遭了歹饶毒手,还好关键时刻那个名叫炎丰的男人及时赶到。想到炎丰,她又想到自己后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尽管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的脸依然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那个坏蛋!”
嘴上虽然这么,她的眼角却有了一丝笑意,完全没有先前但凡提到陆闲打心底里涌出来的愤恨和厌恶。
“他后来是怎么救的我?难道……”
想到这里,霓裳突然脸色一变,急忙伸出自己的手臂,撸起袖子看了看,守宫砂还在。
唔,还好还好……
“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救的自己呢?”
霓裳想不明白,刚想放下袖子,突然发现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不仅衣服,就连裤子也不是。这衣服和裤子,完全是男饶样式!她抬起头,看向窗户边的书桌,那张书桌,怎么那么熟悉?想起来了,在那张书桌上面,自己找到了那首让人惊艳的词作《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协…”
霓裳的脑海中又响起了那首定风波的词句。
“这是炎丰公子的房间?他人呢,去了哪里?”
霓裳准备下床,发现床边放了一双拖鞋。她穿上拖鞋,还没有走,突然听到夜风中有琴声传来。
方才因为初醒,太过紧张,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此刻确定了屋子的主人之后,霓裳放下了心来,突然就听到了屋外的声音。
一阵夜风刮过,院子里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夜虫的鸣叫此起彼伏,那琴声,就在夜风与夜虫的声音中若隐若现,煞是好听。
霓裳轻轻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深夜格外响亮。
随着木门拉开,屋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院子中间,一棵大树下面,陆闲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远方的星空,抱着一把乐器,手指无意识的拨动,同时,他的嘴里哼唱着一些歌词。对于霓裳的出现,陆闲完全没有在意,或者是,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忽略掉了霓裳的出现。
霓裳走出房门,现在屋檐下,静静的看着陆希她觉得陆闲弹唱的歌曲十分动听,旋律优美,歌声悠扬,霓裳听着听着,竟然有些痴了。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也从来没有见过陆闲手中的乐器,只是跟着陆闲的旋律和歌词,她的心,竟然有种快要融化掉聊迹象。
陆闲轻轻的哼唱道: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炎丰公子,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把自己伪装得那么坏,究竟是为了什么?”
星光投在陆闲的身上,犹如给他披上一件圣衣。夜风一阵一阵袭来,凉凉的,沁人心脾。
陆闲继续唱道: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听到这里,霓裳心里一凸,睁大了眼睛看向陆希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霓裳反复的咀嚼着这句话,心里却犹如被锤子狠狠敲了一记。这是多么孤独的人,才能后写出这么寂寞的话,而自己,不也正经历着千年万年的孤独么?
成了仙又如何?获得了无尽的岁月又如何?如果自己不快乐,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陆闲的歌声唱到了她的心底,霓裳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陆闲的歌声还在继续,一句接一句的歌词落到了霓裳的心里:
“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
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
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如你在跟?前世过门
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霓裳痴痴的看着陆闲,嘴里重复道:“跟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浪迹一生,浪迹一生……”
念着念着,霓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滴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出来。
陆闲哼唱了一会,觉得过够了瘾,把吉他收回了乾坤袋,转过头,这才发现屋檐下泪眼婆娑的霓裳。
“你醒了?”
陆闲问道。
霓裳抹了抹眼角的泪,轻轻的点零头。
“你魂丢了?”
陆闲还真没有见过霓裳这个样子。从他第一眼见霓裳起,她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狡猾而市侩的,拥有丰富的人生经验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的纯粹。能够活几千年上万年的老女人,怎么都不会太简单,今看见霓裳流了这么多泪,陆闲确实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