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金乌微微一愣,许多仙家同样如此,但十一金乌心知,这位天庭的剑仙,终是沉不住气了,他也没有丝毫拒绝请战的理由。
凡人尚敢以命相搏,他们却连那一步都不敢踏出,或者说,是不想踏出,毕竟他们是神仙,只要不神形俱灭,便可得以长生,活千年万年,活得越久,也就越是惧怕死亡,甚至忘记了战斗,忘记了信仰,忘记了自己才是这三界真正的剑仙!
看着吕洞宾炽热的眸子,十一金乌终是应道:“准!”
“多谢殿下。”吕洞宾朗声道。
看着他独自一人转身离开凌霄宝殿,出南天门,一众仙家看着那算不上高大的背影,感到甚是伟岸。
就在众仙家感叹吕洞宾之大义时,何仙姑、曹国舅、蓝采和、铁拐李、张果老、汉钟离、韩湘子七人齐齐踏出一步,朝十一金乌躬身俯首,朗声道:“天庭八仙,福祸相依,望殿下批准。”
十一金乌愕然的看着他们七人,那毅然决然的神情,那携手千年的情谊,十一金乌相信,即便自己不准,他们也定会断然转身,随他而去,最终,他只是吐出了一个字:“准!”
南天门开启一个小缝,吕洞宾纵身而出,当那门缝快要关闭时,何仙姑等人连忙喊道:“等等。”
七人鱼贯而出,与吕洞宾相视而笑。
“来了。”吕洞宾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八人纷纷祭出法器,仙剑、荷花、花篮、长笛、玉板、蒲扇、鱼鼓、葫芦齐齐飞出,八人驾驶法器,往长安飞去。
“我们同百年前那般,来比比看谁先到如何?”蓝采和爽朗的笑道。
“好啊!”韩湘子应道,随即催动那长笛猛地加速前进。
“哈哈哈哈!走!”随着吕洞宾一声长笑,八人争先恐后,直奔长安。
此刻,他们就好像回到了数百年前,回到了那时他们八人齐心过东海,采仙药,救济世人的模样,百年的天庭洗礼,百年的物是人非,他们是幸运的,他们终是守住了本心。
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须菩提与太上老君依旧还在对弈,那局棋至今还未下完。
“不愧是你们道教的中流砥柱,此番当不负吕祖之名。”须菩提微微淡笑,看似随意的说道。
“这孩子本就天资极高,若非当年执念太深,剑仙之名也当流传三界。”太上老君抚了抚白须,略为惋惜的叹道。
“若是这世间人人都同你这道祖一般,能够了无执念,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修得天道?”须菩提道。
太上老君顿了顿,没有回答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而是神色严肃的反问道:“你可知在老夫心中,这三界内最有可能修成天道的是何人?”
须菩提眯着眼,那捏起的一颗棋子又放回了棋篓,他同样十分认真的回道:“当然是老夫了。”
太上老君十分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嫌弃万分,但随之,他朗声大笑道:“当真是活的越久脸皮越厚了,没错,是你,就你是须菩提祖师。”
须菩提淡然一笑,捏起一颗棋子,轻轻放下棋盘的一角。
“唉~可惜,可惜呀!”太上老君忽然自顾自的唉声叹气起来。
“何来可惜?”须菩提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太上老君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可惜你自作自受,被人家算计丢了道心,不然,道教还有希望与佛门一争。”
被太上老君这么冷不丁的嘲讽了一下,须菩提祖师心中十分不快,他的恶趣味也涌上心头:“道心嘛,丢了也就丢了,我一山野闲人,要不要道心一样过活,不像某些人,自称什么天道规则的守护者,最后搞得三界大乱,生灵涂炭,连天道修为都给破了,也不知,是谁自作自受呐。”
太上老君不甘示弱,继续幽幽叹道:“那也好过某人的十个入室弟子全部违抗师令,强行入世,最终落得个九死一生的下场,可叹的是这个唯一生还着的还受制于人,不得自由。”
太上老君这话终是微微刺痛了须菩提那颗千年冰冷的心,世人都只知道灵台九子叛逃师门,为助妖王孙悟空对抗佛门,惨死四大菩萨与十八罗汉之手,殊不知这其中缘由为何。只一瞬,须菩提又恢复了往日的心境,“区区十个弟子罢了,哪里比得过你道祖丢失天道修为,遭受佛门屈辱可叹呢?”
“噢?区区十个弟子而已吗?祖师说的还真是轻松呢。果然如外界所传那般,须菩提祖师,菩提子悟道,其心,万变冰寒,毫无人情。”太上老君哼哼道。
“呵。”须菩提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也比你堂堂道祖,算计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强。”
话至此处,太上老君的神情突然变得略显哀伤,那自责的叹息声,让须菩提祖师优越感极度上升,好嘛,来嘛,互相伤害嘛!
就在太上老君惆怅不已,须菩提祖师兴奋的享受这胜利喜悦时,一名小道童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师祖。”
“何事?”须菩提问道。
“斜月三星洞外,西海四公主求见。”小道童轻声喊道。
闻言,太上老君的眼中重新放出精光,他淡淡笑道:“犹豫什么?见呀。”
须菩提没有理会他,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是。”小道童退下后,太上老君笑嘻嘻的说道:“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
“赌什么?”须菩提问道。
“就赌这小妮子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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