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吞吞吐吐小声道:“那……那你是不是……是不是……呃……那里有什么隐疾?”
“哈?”沈放见她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脸疑问。
琴瑟轻咬着指骨,神色闪躲道:“就是……那里……”琴瑟边说还边瞟了一眼沈放的腿部,道:“其实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我……”
“你!”沈放恍然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一步就窜到了琴瑟面前,俊脸红了个透。
琴瑟见沈放愠了,吓得后退了一步,嗫嗫诺诺道:“不然……我们成亲这么久,你为何都不和我圆房呢?”
真是要命!沈放在心里大呼,这女人真的比江湖难多了!
“我是因为……我是因为……”沈放在堂中疾步走来走去,停下来望了琴瑟好几回都没能说出口,说到底他还不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怕她心系薛摩,想等她更接受自己时再……,怎么现在倒变成他有隐疾了?
沈放在堂中越走越快,每每折身时,漆黑的袍子就在空中划出了漂亮的弧度,他不知怎地和琴瑟言明,房间内气氛尴尬得紧,沈放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出了房间,只是在离开前,将桌上的休书撕了个稀碎。
次日,阿真等到日上三竿才见沈放出了房间,不像往日天光刚破云,沈放便急匆匆地出门去处理派中事务,饶是洞房花烛夜都不曾例外,今儿个倒是稀奇,阿真如是想。
本来还一肚子的疑惑,待阿真准备替她家夫人梳洗时,便烟消云散了,只见琴瑟的雪颈上到处都是或轻或重的痕迹,阿真不禁笑着感叹了一句“也不是头夜了,我家主人怎地是一点也不知轻重?”
阿真这一偷笑琴瑟就涨红了脸,挪了挪身子,酸得像是要散了架一样,想起昨夜她明明都求饶了,哪知沈放来了一句“谁让你说我有隐疾的?”硬生生地给堵了回去……
琴瑟抬起手摸了摸脸,滚烫,正好又瞥见阿真在一旁憋笑,更是羞得不行,一头倒在床上,扯着被子把自己遮了个严实,任阿真怎么劝,都不出来了……
随后的日子,亦是多有甜蜜,但是琴瑟知道,自己的心结是解了,那他的呢?
那日沈放的话犹然在耳,琴瑟聪慧,自然明白他所指为何,只是,令琴瑟不解的是,沈放又何以至于曲解如斯呢?
解释么?可沈放并没有点明,自己冒然解释和薛老板的关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琴瑟叹息着抿了口茶,看来此事也只能借时光以证,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夜,星子尚还热闹,沈放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了,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凝了尚还在熟睡中的琴瑟一瞬,不禁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唇温柔……
前庭院中,王起已然打点妥当,待见到沈放一人前来时,诧异道:“老大,不打算带夫人去么?”
沈放摇了摇头道:“她近来有些咳嗽,身体不大好,早起露重,山上寒气又盛,待改日再带她去吧。”
王起笑了笑,还来不及发点感慨,沈放已然驱马前行,王起也只得匆忙跟上。
马蹄终是把天光踏白,眼前树绿远山青,空气稀薄而冰凉,沈放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眼望去,那绵延的青葱里,有一抹灰白就分外惹眼。
今天是沈放的父亲的忌日,每每到了这天,他都会前来祭拜,六年来都不曾例外。
烧了纸,祭了酒,沈放咕咕哝哝絮絮叨叨地讲着今年发生的事,讲着他已娶妻,妻子是心思玲珑之人,如若父亲还在,定当欢喜……
本还在伤怀,突然耳廓一抖,沈放旋然起身,沉湎之情一扫而空,锋利的眼环视四周一圈,冷冷道:“阁下既已来了,还请现身。”
当鲜血的颜色从这一笔覆一笔的浓绿中浮现出来时,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沈放皱了皱眉,环顾了一圈四周,不解道:“薛老板,我何以会在此遇着你?”
“不是遇着。”薛摩嘴角一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吊诡至极:“沈放,我可在此候你多时了。”
沈放满脸狐疑地看着薛摩一步步走近,薛摩蹲下身子看了看墓前的祭品,随手抓了个苹果,“咔嚓”一声就咬了下去,那声响在这静谧的山间就更显清脆了。
王起气得瞪圆了双眼,指着薛摩的手都在颤颤发抖。
薛摩一挑眉,含糊道:“还挺甜。”
话音刚过,银光在眼前一晃,逍遥剑已出鞘,薛摩可以明显感受到颈下的湛湛寒气。
薛摩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两指夹着剑身将剑稍稍挪远了一点,道:“我敬你是当世豪侠,不想和你打。”
王起忿忿道:“你这恶贼,枉我老大还曾为你解围,你怎地这般无赖,平白毁我们祭品!”
“祭品?”薛摩眉开眼笑,看着眼手里的苹果,更是笑得癫狂,忽地他神情一滞,手一颠,就将苹果抛掷身后,面覆寒霜,冷冷道:“祭的不是沈厉,也能叫做祭品?!”
乍然听到父亲名讳,沈放收了剑,背绷得直直的,他蹙着眉,连试探都显得小心翼翼:“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执事就没有想过,”薛摩慢慢地向沈放走近,在他耳边轻声道:“五月初六才是令尊的祭日?”
本是万里无云天,怎堪平地一惊雷!
琴瑟醒来时便不见夫君在侧,洗漱后才从阿真口中得知今日是沈放父亲的祭日,不禁懊恼自己睡得太熟,竟缺席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