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摩的表情,顾子赫便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想到同一个坎那,路便死了!
顾子赫只觉后背一紧,周身沁凉,连薛摩都琢磨不通透的事情,那于聚义山庄是福是祸,于池笑鱼是吉是凶,怕都是后者要占得多了!
薛摩无法,不忍见顾子赫焦虑,也只得先劝慰了去,说他定会想办法查到那人,许是江湖把薛摩传得太过神通,顾子赫竟也就信了,临走时,虽也还是心事重重,但倒也不那么火急火燎的了。
待顾子赫走了,薛摩站在庭院里,有片刻失神,他那空落落的眼神里,却还是存着几丝温暖,许是因顾子赫,许是因池笑鱼,许是因他们那份满腔热血的信赖,相信他通天彻地,相信他无所不能。
可是。
薛摩说到底,他只是一个人,**凡胎的……一个人。
山林里,那林间小道看上去乍有还无,想来是有人想抄近路,硬踩出来的,此时此刻两匹马在上面跑得欢腾。
前面的那人,身背逍遥剑,腰挎虎尾鞭,正是沈放,身后便是他那小跟班,王起。
王起年纪尚轻,面容清隽,单看上去清清秀秀,有丝文气,好似任谁都能欺负了去,可跟在逍遥剑身边多年,耳濡目染,便也沾了几分刚正果敢之意。
王起有些庆幸自己跟的是逍遥剑,他凝眸看着前面人的背影,满眼倾敬,思绪飘忽,他想起了几日前,在灵山派的大殿上……
那场面若是个一般门人,怕是都哆嗦得走不到殿中央,而沈放硬是步伐不急不缓,身正影直往堂中一站,纵然是灵山派将德高望重的四大长老请了出来,他亦是面无骇色。
“我们四个辅佐了灵山派三代掌门人,如今年岁已高,既已避世,自是相信你们师兄弟定能壮我灵山之威,你二人之间,于情一字,我等本是担心扬清多一些,怎么事到临头了,反倒是你沈放了?!”说话的人是灵山派辈分极高的长老,姓沈,单名一个“霄”字。
殿两侧黑压压地皆是人,却是静的仿佛黑压压得皆是些假人,王起抬眸看了眼堂上,恍惚间,他似乎看见沈扬清的脸颊似是抽了抽。
牙,一定咬得很紧吧!王起如是想。
“放儿,你素来识大体,他们月满楼杀了我们一剑术执教,你要娶那伶人,这怎可行?!”
“确实如此,放儿,玄展和我说,就因为那女人,谢康的仇便一直没报,你如今要娶她,那你把灵山派的颜面又至于何地?!”
王起撇过头,只见杨玄展立于长老座侧,薄唇紧抿,唇角上噙了一抹似有还无的笑,王起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噤,忙去看沈放。
只见沈放扫了眼堂上众人,便垂下头去,随后他轻“呵”了一声,王起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便听他掷地有声道:“可能你们都有所误会了,我今日来,不是来与你们商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的。”
满堂皆静,可闻倒吸气声,王起忙向堂上看去,不出所料皆是意外愤怒之色,就连掌门人……咦,沈扬清的眼中怎会是露诧异敬佩之色?!
沈放转身抬步刚欲走,似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严声道:“我会在洛阳铺十里红妆,迎娶琴瑟,进我沈家!”
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放肆!给我拦下!”沈霄气急起身喝道。
霎时,沈放身前,七人剑阵已然排开,几欲在同时沈放取下腰间虎尾鞭,长鞭往前一甩,空气都被打响了,七人往两侧一躲,剑阵还未成型,便被破了。
沈放手腕一动,朝着持剑人手臂袭去,没两下剑便脱手了,长鞭挽着剑柄一甩,剑便飞叉入殿内堂柱上了,剩余六人一涌而上,只听剑风、鞭风交替作响,过了三十余招后,长剑一柄接着一柄地被鞭子甩入堂柱上,七柄剑整齐一列,煞是惹眼。
两侧的灵山派门人皆是大开了眼,这鞭法是逍遥剑前辈独传于沈放的,沈放常年在外,若不是他身边人,这真是不常得见的。
沈霄抽出腰中佩剑,冷嗤一声道:“沈厉去的早,今日,我便来替他,好好管一管这儿子!”
王起一听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心想,完了,完了,他活那么大,还没见有谁能惹得沈家老前辈拔剑出鞘的!怎料,沈扬清起身道:“够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师兄,你随我来后院一趟,其余人,全部散了!”
掌门人终究是掌门人,即便还有人有异议,倒也没人吱声了,到最后,沈扬清和沈放究竟谈了些什么,王起当然也不能知晓,反正到最后灵山派是放人了,所以才有现在的他和沈放一路纵马狂奔,前往江淮。
待送走了顾子赫,薛摩便在房间里闭目运气走息,直到额上小有薄汗时,秦英才回来,秦英一回来便直冲到薛摩面前,把华浓说的话一股脑儿全跟薛摩讲了。
薛摩也没有打断,全部听下来,发现和顾子赫说得大致无二,并没有什么特别,心上一空,便抱臂在堂中踱起步来。
秦英发现薛摩并不惊讶,便问道:“你已经事先知道了?”
“子赫今天来过。”薛摩接着道:“秦英,以你看如今的聚义山庄,有什么可图?”
“图无所图。”秦英几乎是脱口而出。
薛摩停了下来,问道:“那若是得到了丹真心经的聚义山庄呢?”
“那还用讲,那必是丹真心经啦!”秦英挠了挠后脑勺接着道:“所以这个事情说不通,难道放消息的那人还指望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