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我靠在沙发上,老皮正在用他那标准的语气责问着我。
“既然昨天你梦见了我,那就证明你没听我的叮嘱,周,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喝我给你的梦境药。”说着他推了推眼镜,而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听到老皮说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一旦出了差错那后果将是无法挽回的!”老皮看到眼前的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一时间显得更气愤了。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波爷拿着笔,不停地在记录刚才的内容,钱蕾则闭着眼睛靠朝沙发思考着什么。
我想起来了,因为没喝梦境清除剂,昨天晚上我串联进了老皮的梦里,现在正在接受他的训斥,但是……他说的话我似乎原封不动地听过一般?
老皮继续说着,而我的目光都被另外一样东西吸引了,我急忙站起来想确认我看到的是否是真的,因为traum的墙壁由原来的白色变为了灰色。
不对,我仔细看了看老皮,他挂在门边的白大褂也变成了灰色,门,窗,这里所有的一切颜色都变了!因为对traum的场景实在太过熟悉,所以我警觉地嗅到这一切有些不对劲。
“周!你必须得认真听我说!”老皮摘下眼镜,显得有些愤怒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感到身体沉得不行,用力伸出手让他别说话,这时老皮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凑到我身边问我:“你怎么了?周,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挪到窗子边,气喘呼呼地朝外面看去,整个世界如同笼罩在大雾里一般,灰蒙蒙一片,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天空,呆呆地盯着眼前那个褪色的太阳,这时老皮凭借自己的直觉和经验已经基本确定在我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钱蕾和波爷也围了上来,但老皮示意他俩坐下,继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他慢慢地走过来,让我转过去面朝他,轻轻地说到:“周,放松,我知道你的头脑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你现在千万不要想其他事,你把你大脑里的东西尝试着说出来,我想办法来替你解答。”
我转过身看着老皮,略感焦急,脑子里似乎非常想告诉他一种重要的信息,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的嘴巴都无法张开,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了我的脸上,老皮并没有多话,而是双眼紧盯我陷入了思考。
慢慢地,眼前几个人的面容开始模糊,整个世界的色调也越来越暗,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脑子里闪出了那个黑色的梦,我现在站的地方、看到的东西、连同我身体所有的症状都如同那黑色的世界。
“这是梦!”我突然大声吼出来,这种感觉我曾经在动物园的梦里也体验过,所有记忆就在一瞬间喷涌出来,只见眼前的几人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老皮在那微微地点着头。
然而就从我反应过来后,所有东西开始慢慢变成粉末消散在我眼前,我很清楚地知道这是我要醒了……在最后的关头,我用尽全身力气跑到桌子边,抓起一瓶梦境清除剂高举在手里,希望能让老皮喝下它,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但当我转过身时,眼前只飘荡着一阵阵灰白色的粉尘,“老皮!老皮你在哪!?”然而整个世界,除了我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眼睛慢慢睁开,波爷和钱蕾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一时间我们三人互相看着对方,似乎在他们的脑海里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老周……”波爷开口了,“我为什么看着你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有种奇妙的感觉?”
“老周从梦里改变了某些细微的事。”钱蕾看着我,不慌不忙地说,接着她把我扶了起来。
我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等回过神来后便开始慢慢向他们叙述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差一点!我已经意识到那是个梦了!我大声告诉自己我在梦里!”说到这,我懊恼地垂着桌子,正如老皮所说,当你自己发现身处梦境时,潜意识便会将你驱逐。
看来波爷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老皮确实在失去意识前努力暗示着那些画面,梦里的时间也和之前我们所预料的相差不大,但是那个梦为什么会是灰色?这时我想起了李鹤的黑梦,它们两者间是否着有什么细微的联系?因为两个梦给我的感觉太过于相似,除了场景人物有所不同,其他都如出一辙,一时间我头脑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但是眼下顾不了这么多了,现目前最紧要的是救出老皮,如果没了老皮,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出答案,在我强烈的记忆和画面感还没消退前,必须得想个办法继续做梦。
但就我目前亢奋且焦躁的状态,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入睡了。
所有催眠的办法都用尽后,我依然睁着双眼,无奈之下我们三人只得再度回到医院,traum剩余的几人也都走完了,波爷站在走廊里骂着这些“没良心的。”我们便又坐回了病房门前的座椅上,直到天亮。
清晨,医院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人们不停地涌入,原本静悄悄的走廊一会便填满了噪音,我看钱蕾已经快要撑不住,便让她先回去休息,这里由我和波爷盯着就行,她也表示同意,毕竟像钱蕾这种姑娘肯定是极少熬夜,这一夜忙碌下来身体八成是吃不消了。
就在钱蕾起身准备回去时,她似乎还是不放心老皮,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