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钧竟要带着秦氏离开,许崇德下意识就想开口反对,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许先霖叫道:“父亲!”
许崇德回头,便见许先霖的眼睛闪亮无比,瞬间他的脑子仿佛闪过一道信息,接着他便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确该让秦氏跟着先霖去师门,他疼爱的小儿子只有仆从照料他可不放心,脸上亦是一笑:“吴掌门说的是,我那妾室平时最是细心,有她在我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见到许崇德的态度,老夫人心中有些狐疑,秦氏近些年来保养得极好,三十好几的人看起来却依然像二十多岁,平日里最受许崇德的宠爱,照理说许崇德怎么样也应会犹豫一下才是,怎么竟一口答应了?但秦氏仅是儿子的一个小妾,在她心里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故而她很快将这点心思放下了,心中猜想,估计是儿子觉得孙子的前程更加重要,连平日里宠爱的小妾也舍得了罢。
许先霁自忻武,对许先霖能入凌云门习武一事非常羡慕。由于秦氏是许先霖和许岚的生母,他平时对待她也会比较尊重,如今见她去照顾自己的幼弟,他自然也是赞同的。
吴钧和许先霖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笑意。
“多谢许尚书的成全!”
“好说好说,犬子还得麻烦掌门多多照顾了!”
“这是自然!”
几人商谈完毕,俱是满意而归,而吴钧暂时离开许府,决定明日后就来接许先霖和秦氏。
不说这边几人,这边许先霆追着许凝雪出去,果然见她急速向花园中的玄奔去,竟连仆从们也拦不住,不由大吃一惊,脚步也加快,最后在许凝雪跳进湖之前把她拦下了。
“雪儿,你这是做什么?”许先霆被吓得心跳不止,本再想多骂她几句,见到她脸上绝望的神情心不由一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哥,你何必拦我,便让我死了算了!”许凝雪挣扎着,想挣脱许先霆的手。
“你是能死,旭儿怎么办?他现在没有父亲教养,难道连你这个母亲也要离他而去?你让他小小年纪就尝试失去母亲的痛苦吗?”
“怕什么?反正有你们在,日子过得好不好另说,总会饿不死他!若真命贱,死了也能来陪我这个母亲!”
风朝旭肖似其父风永皓,许凝雪对他虽然充满母爱,但有时候却又因为恨他的父亲而迁怒于他,好在她对他的母爱占上风,是以她从未对他发火甚至打骂过,如今一心求死,在她的亲生大哥面前她却忍不住暴露了出来。
许先霆脸色一僵,心中的失望让他忍不子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许凝雪的脸被打得转向一边,她静默了一下,两只手紧紧握拳,指甲插入手心,甚至有鲜血溢出。好一会她才将头转了回来,满脸的嘲弄之色。
“大哥,你也对我失望了吗?”
“是!我对你很失望!”事到如今,许先霆也不想再隐瞒了。他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应归咎于二皇子,如若不是他贪图许家的势力,不惜下蛊,他的大妹妹估计现在早已是嫁作他人妇,生儿育女,幸福地生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活得这么颓废,心理扭曲。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想办法弥补。皇上最忌巫蛊之事,二皇子涉入其中,甚至是主谋者,他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到最后估计小命不保。而他们一致认为许凝雪该回许家,再不济,也能保住一条命。
只是,出嫁前与和离后的生活毕竟不同,又看到四妹和四弟过得好,他这个妹妹心里已经不平了,渐渐变得恶毒起来,这些日子不知给四弟和秦姨娘找过多少麻烦,要不是祖母拦着,估计那柔弱的秦姨娘早就一命呜呼了。本以为她对其他人再狠,对待自己的孩子也会珍视如宝,没想到她却含着这样的心思,竟然能出口咒骂自己的孩子,只怕心里早就对他存着恨意了!
看着眼前仿佛周身冒着黑气的许凝雪,许先霆莫名觉得她很可怕!
“哈哈哈哈……”许凝雪忽而大笑起来,如同入了魔一般,无端地让人觉得很是可怖,而周围那些仆从也被她吓得慑慑发抖,就连许先霆也不由抖了一下。
“够了!”许先霆毕竟不是普通男子,他是刑部侍郎,平时接触到的人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就是为非作歹之辈,见识过的不比任何人少,许凝雪的癫狂之态虽然一时让他惊骇,却也不会真正惧怕,她毕竟是个普通女子,要让他惧怕还差得远呢!
“来人,将大秀带回她的房间!让人好生照料!”
仆从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摄于许先霆的威严不敢出声,默默地一同围上去将疯魔般的许凝雪制服住,将她押回了流莺阁。
等到风朝旭见到她这个样子后,恨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仿佛冒着怒焰,虽不过三岁多的年纪,却让押着许凝雪回来的人很是害怕,草草将许凝雪放于锦榻后便匆匆离去了,好像后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着他们。
“娘!你怎么了?娘,你别吓孩儿!”
许凝雪仿佛醒了过来,看到小小的人儿立于床前,她猛地坐起身来将他紧紧抱住,嘴中喃喃自语:“旭儿,你要信娘,娘是爱你的!”
风朝旭一僵,继而用小手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嘴上答道:“当然了,娘当然最爱孩儿了!”
第二日清晨,吴钧过来接许先霖和秦氏,许府的人都出来送别他们。众人一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