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望着任天遥:“我们俩回不去了。十年前你离开我飞往德国的那年夏天,我把我俩的爱情埋葬在了中央美院的荷花池底。”
任天遥震惊的看向叶知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叶知秋对他缓缓点头:“你猜到了,是不是?没有罗亦平,你功成名就回来时,见到的只能是我的墓碑。”
任天遥苍白的脸色,益发灰白,喃喃摇头:“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知秋,你明白我的,我有多爱你。”
“那年你说分手,你那么生气,你逼得我没办法,所以我说好,说出来就后悔死了,可是我抹不开脸,我想等你气消一点,我再来找你,总能哄回你。”
他说到这里时,唇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可是你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我想你肯定是还在生气,非常生我的气,我不敢冒冒失失回来找你。我想,等我取得成功后再回来找你,你说不定一开心,就原谅我了。”
“我怎么,我怎么能够想到……”他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知秋……你就没想过,如果我回来,再也找不到你,我还能活下去吗?”
叶知秋柔了眉眼,“好了,天遥,都过去了,今后的路,我陪不了你,你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所以你要好好的,珍重,任天遥。”
轻轻拍了拍任天遥的肩,她站起来往外走,走得坚定而不带丝毫留恋。
“你爱他吗?”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任天遥绝望嘶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叶知秋脚步未曾停顿半分,“爱或不爱,都与你无关。”
清冷薄情的声音,飘零而落。
任天遥明白,他彻底地失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孩。
他俩在一起十八年,却在十九岁那年的夏季,输给了双方的倔强。
张佩华在一旁忍了半天了,直到叶知秋出了门,才走过去安抚儿子:“小遥,不伤心了,这都是命,她都有别的男人了,你就忘了她吧,天下好女孩很多。”
张佩华这会说话算是很收敛了,绝对不敢再刺激儿子。
任天遥痛苦地摇头:“妈,您别说话了,让我一个人呆会。”
有前车之鉴,张佩华哪里敢让他一个人呆着,却又不敢违背儿子的意愿,只得出了病房,躲在外面偷偷看守着。
叶知秋其实心里也不好过,不爱了是一回事,真要完全断绝,扯了筋还带着骨呢。
所以回到车上的时候,罗亦平一眼看出来叶知秋的情绪不佳。
“实在担心的话,就上去陪着他。”
“你每次说违心话的时候,拜托表情不要那么狠戾。”叶知秋系上安全带:“走吧,再晚些回家,我爸妈该担心了。”
“有吗?我表情有那么明显?”罗亦平心情突然间便好了,踩下油门,掉转车头往叶知秋家开。
“嗯,满脸写着不情愿。”
罗亦平笑了,伸手揉了揉叶知秋的发:“调皮。”想起什么,侧首看了看叶知秋:“对啊,我总觉得最近看你,哪里有点不太对,你头发长了呀。”
叶知秋捋了捋发:“是呀,我头发都是国贸楼下木子发廊剪的,最近那么多事,哪有时间管头发,你不说不觉得,是太长了啊,发型都没了,要不明天找家发廊修一下。”
“别剪。”
“啊?”
“我喜欢你长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长发。”罗亦平有些遗憾地说:“可惜,后来你一直剪短发。”
“那你不早说。”
“早说你会听吗?”
“不会。”
罗亦平就掉转头来轻瞄了她一眼,眼神满是笑意。
“我说不会听你的,你干吗这样开心?”
罗亦平轻笑道:“因为你现在听我的了。”
叶知秋哼了一声:“才怪,明天就去剪。”
罗亦平笑而不语。
“你那什么表情?你以为我真不会去剪?”叶知秋不干了,头凑过去拿眼瞪他。
“随意啊,你哪怕剃成个秃瓢,我都没意见。”罗亦平笑道:“都好看。”
“你才剃个秃瓢呢。”叶知秋白了里掏出手机来,打开摄像头,端详着自己的头发,边打量边说:“我觉得还行。”
罗亦平平视着前方,眼角余光扫过身边拿着手机端详自己的女人,微微一笑,女人哪,一个关于发型的话题,便可以令她暂时忘怀一段过往的感慨。
所以,女人的情绪真的很神奇。
罗亦平再次下了个结论,叶知秋,其实还是挺好哄的。
他却不知道,女人好哄与否,从来取决于哄她的对象是谁,当她爱你的时候,你随便说一个字她都会笑,当她不爱你的时候,你舌灿莲花,她也会只把你当空气。
温心如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罗亦平公司的事越积越多,年终大事多,都等着他回去拍板,而叶知秋也必须回a市销案。
所以,两人与叶知秋的父母商量后,决定先回a市,处理完公事后,回南城过年。
临走前,温心如当着罗亦平的面,对叶知秋说:“小秋,你俩这次回a市,把复婚手续办了吧,我们叶家可没有未婚同居的传统。”
“妈……我和亦平怎么能叫未婚同居?”
“至少不合法。”温心如板着脸:“亦平,你说呢?”
罗亦平在温心如一开口,便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着想,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我都听妈的。”
“别叫我妈,你和我女儿现在可是离婚关系,你只能叫我阿姨,不能叫妈。”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