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禽家畜被带的干干净净的庄子里自然不会有鸡鸣声响起,但纵然没有鸡鸣,天色还是固执的慢慢亮了起来,被折磨的不能休息的匈族们,无精打采的开始掏出自备的马奶酒和肉感嚼嚼了起来。
“天狼神的的勇士们,我发誓我们还会回到这里来,在这里受到的屈辱,我们会十倍百倍的偿还,他们的男人会被天狼神的勇士全部砍下脑袋,他们的女人会成为你们的奴隶,他们的孩子会成为你们的牧奴!”
百夫长竭力鼓舞着士气——减员一半的现状,让这些匈族骑兵士气低迷,但最关键的还是战马的损失。
他们为什么要一人双骑或者一人三骑?因为空出来的坐骑是为了放置战利品!
可是,战利品没有不说,连马都没了!
失去了战马的匈族战士,那还是战士吗?
面对百夫长鼓舞,这些匈族骑兵并没有太多的激昂,纵然是夺下洗劫了庄户,可好处是他们这群没马的人能享受到的吗?
一群战意消退多的没马骑兵,匆匆填饱了肚子,就等着百夫长下令撤退。
“走!”感受到队伍中的丧气,百夫长也无可奈何,他只能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他们要走。
但是,走得了吗?
刚刚跨出庄子,百夫长就看到了远处一群静悄悄肃立的骑兵,瞬间百夫长的心冷了下来。
这些怯弱的武狗,怎么敢拦截他们!
这些人,怎么敢堵他们的路?
百夫长又惊又怒,仗着骑马没少欺辱武朝步兵的匈族,哪能不清楚骑兵对于徒步的步兵威胁?
走不了了!
一看到远处的这阵势,所有的匈族骑兵骇然起来,他们是真没想到武朝民卫敢主动堵路——他们已经习惯了武朝民卫的被动作战,从没想过居然会被主动堵路。
“完了!”有人失色呢喃,一想到己方没有补给,没有援兵被人堵了起来,这人惊惧。
完了!
这一声完了是这些匈族的心声。
百夫长反而嗤笑一声:“哼,这些武狗找死,那就让他们找死!大家先守在这里,一旦我部骑兵杀来,这些武狗一定会被我部的骑兵踩成肉酱!”
他尽可能的让部下往好想,但下一刻,便惨遭打脸。
山上,有队伍从山路末端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
三十个,四十个……
漫长的队伍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原本因为百夫长鼓舞而稍稍鼓起的士气,瞬间坍塌。
数以百计的民卫,没有了马的骑兵如何战?
更何况萧家庄,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坚守之地啊!
……
萧文也看到了山上出现的队伍。
“其实他们来的有些早,”观战而来的萧文看着山上出现的队伍:“等这些匈狗离开了庄子,他们再出现,一群在旷地里没有掩护的没马骑兵,会死的更惨。”
一旁的萧定军对于侄子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鄙视,道:“好了,别想得太美,这些匈狗不是傻瓜,看到我们在这里哪敢离开庄子,小文,你为什么一定要将大伙儿摆出来?而不是隐藏起来等匈狗离开庄子再出现?”
离开庄子的话,十几个骑兵足以将几十个没马的匈狗在漫长的行军线上放血拖死,甚至连大的代价都不用付出。
“夜长梦多。”萧文解释:“万一碰到匈狗援兵咋办?”
“嗯,也是啊。”萧定军点头,匈狗分兵劫掠,万一碰到一股匈狗,这些人就跑掉了!
随着青壮们的下山,五十余匈狗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起来,被围困在没有任何防御工事的庄内,这些匈狗连据险而守的资格都没有。
但对于如何进攻,带队的萧长林和萧文却有了争执,甚至萧定军都偏向了萧长林。
“文少爷,这可是咱们的庄子!火攻是简单,可庄子毁了,乡亲们咋办?”
萧长林意欲强攻,但萧文却建议火攻,一听到萧文的建议,青壮们直接炸刺,好在萧文昨晚的战绩太辉煌了,桀骜的萧二壮没敢拍萧文一顿。
“毁了更好!”萧文望着毫无防御能力的庄子,道:“咱们涿县勋爵庄子十来个,哪个庄子还像咱们一样没有任何的防御?别的庄子都搞成邬堡了,就咱们庄子还敞开着等着匈族随时来掠!一把火毁掉,咱们也搞成邬堡!”
萧文去别的庄子转过,老辈人恪守的不建邬堡的原则,早就随着国朝的摔落成为了笑话,可就是萧家庄,还坚守着老太爷的意志,不愿建成邬堡——
老太爷当初随武皇帝平乱天下,地方豪强仗着邬堡不服王化最终被踏平的例子,让老太爷不敢建邬堡,因为他怕后人也会像那些豪强一样生出不服王化的心思。
但时代变了啊!
“三叔公是不可能同意的!”萧长林当即说道。
“那是以前!”萧文反驳:“假如昨天咱们没有接到九叔的报信,那会怎么样?夜袭而来的匈狗会轻易杀进咱们庄子,咱们庄子就毁了!
可是如果有邬堡呢?没有攻城器械的匈狗,能跨过高墙吗?”
听到萧文谈及昨天,所有人默然,其实想想也正是危险啊,如果没有萧九的示警,昨晚庄子真的会出事的!
“可是这样没必要放火吧……”萧二壮嘀咕。
“你看看咱们庄子散乱的样子,不大搞破坏怎么可能重建?假如没有这一波匈狗,要想拆房乡亲们谁愿意啊?”萧文理解庄户们对家、房子的眷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