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恐惧，怨恨。
舒央从他们眼里读到了这三种情绪。
“打人不需要理由，他们心情不好，所以想拿你们出出气，有意见吗？”
有！怎么没有！他们心情不好凭什么拿他们出气？
“有意见就打到没意见为止，给你们花这么多医药费，可不是白花的呢。”
舒央的话让周爸爸莫名觉得熟悉，可还不待他想清楚，疼痛就占据了大脑。
周妈妈眼里都是惊恐，使劲往旁边缩，一边飚泪一边摇头。
她没有意见，只求不要再打她了。
每天两人都会被打的嗷嗷叫，一到晚上这些人就会给他们上药，上完药第二天继续打，旧伤未愈新伤就开始叠加。
两个人成年后哪里受过什么苦，一开始还会骂他们，威胁他们，后来就开始求饶，可惜都没用。
一开始只是打，后来变成一整天不给饭吃。或者饿他们很久，再给饭吃，在他们吃饱的时候给肚子来上一脚，在他们重伤以后丢进冰窖等…
很多时候，他们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可惜他们的生命比自己想的顽强，他们没死。
如果周爷爷和周奶奶在这里，就会发现两人经历的这些，是如此的熟悉。
周爸爸有时候迷迷糊糊的也会觉得熟悉。
隐约想起，某年冬天，吃饭的时候自己二女儿不小心把汤撒到自己身上，自己踹了她肚子一脚，直接将人踹的躺了五天，还花了他几百块钱给她打吊瓶。
那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这个二女儿恶心又娇气，不过是挨了一下而已，至于吗？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在吃饱后还挨人一脚到底有多难受。
他也记得，自己某年有段时间工作不顺，被强行休假，回老家后出去打麻将，又输了不少钱。
喝了些酒，回来看见家里那个坐在小板凳上怯怯又希翼的小姑娘时心中的火气。
那时自己一脚踹翻了她的小板凳，她默默的掉眼泪却不敢说话，一双大眼睛里都是恐惧和疑惑。
他知道，她在疑惑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那时候怎么说的呢…对了，好像是…花了老子这么多钱，打你几下怎么了？
后来小姑娘躺了两天，还被强行拉起来，一瘸一拐的去干活，一件绿色的衣服都被血染成了黑红色。
周爸爸的思绪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很疼，很难受，难受到他想要在地上打滚。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周妈妈抱着头瑟瑟发抖，这几天神经已经紧绷到衰弱，求饶也不敢大声，就怕自己的声音会把对方吸引过来。
“老大，他好像不行了。”
发现周爸爸没有动静后，几人停下脚，看向舒央。
舒央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
“没事，死不了，去叫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过来，显然这几天处理这两人的伤已经处理习惯了，医生并不惊讶。
面无表情的熟练检查，上药，处理，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