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修嬷嬷和善智没有特别的关系,不会在这个时候,把一颗寻常的木珠托她转交。寻香灵机一动,抿一下嘴唇,看一眼寻青和寻迁,眨眨眼,看看珠子,指一下前面的人。
寻青和寻迁斜睨着寻香手上的珠子,揣摸着她的意思和那珠子的来历。
莫不是那珠子和善智有关?
寻迁嘴角挂笑,虽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但知主子的意思,将此珠放到善智面前。极快地拿过珠子,突然站起身,看准最前排的人,将珠子向善智抛去。
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所有的弟子都专心地垂目唱经。善智独跪在最前排,尤其专心。红色的珠子凭空而下,咚咚地在他面前跳了几下,滚向圆通的足边。前排的弟子都看到了地上滚动的珠子,嘴上不敢停止诵念,心里却都奇怪,哪里来的珠子?
善智眼前一道红光落过,本没分心,那珠子咚咚地在上跳几下,滚到圆通足边,看了一眼,觉得熟悉,心中一惊,停止敲木鱼,嘴唇抖了几下。
圆通弯腰拾起珠子,仔细看了看,瞟一眼善智,看着最后一排的寻香,躬身把珠子递到善智面前,轻声道:“每次课经和做法事时,你最专心,绝不为外扰所动。可是这颗珠子对你的干扰不小,看来它与你的因缘非比寻常,既是如此,不如顺其自然将它了却。”
善智努力平静,伸出一只手掌接过珠子,身子却控制不住地痉挛几下。
“带寻施主他们去禅房吧。”圆通慈爱地道。
圆通的声音很低,殿里的唱经声极大,可是寻青等在后排却听得清楚,喜悦地看着寻香,点点头。暗示此法成功。
寻香抿嘴一笑,悬着的心暂时安放下来。
善智慢慢起身,转头往最后一排看了一眼,拖着长长的僧袍,缓步从侧门离开大殿。
寻香等把前面的动静盯得紧,见他突然离场而去,连忙绕到边上,跟着善智追了出去。
善智的房里,灯光昏暗,物设简陈。除了一方落地的榻木,一个旧衣柜,一床旧棉补。一个菁团,便无它物。
“几位施主请坐。”
善智进了房间,盘腿坐下,指指木榻,寻香等连忙在他面前盘腿坐下。
“这个珠子是你们带来的。故意扔给我的吧?”善智直言道。
寻香合十颔首,“有人托我将珠子转交于你,希望她的家人能保得平安。”
善智拿着珠子对着柜子上的灯转动几下,两只手按着珠子用力一掰,木珠分成两办,露出相合的机关卡口。一半珠子里钳着一颗晶莹的粉红珠心。
“原来这是颗可以开合的珠子?”寻香好生惊诧,这珠子做得十分完好,在她手上时看不到丝毫缝隙。
善智取出珠心对着灯照了照。灯光照在珠心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珠子做得好特别。这珠心可是稀罕之物,不象产处中土。”寻香惊叹得瞪圆双眼,想不到珠内还有乾坤。
善智抿嘴笑了一笑,收起珠子,向寻香伸出手。“不是有一封信要我帮觉明代收吗?”
寻香连忙将信恭敬地呈到他面前。善智接过信,“既是代收。觉明不在,我便代阅了,看看净慧证得了什么新佛果。”
阅罢信,善智眼神跳几下,垂目沉思片刻,“看来净慧与寻当家的交情非浅。竟然请觉明务必设法保住寻家和谷家的平安。说吧,你此行来的真正目的。”
寻香向他磕头作个揖,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从去年平乱时发生的事,直到上山时修嬷嬷转交的珠子的事,都一一说起,。
善智认真的听着,不时皱眉和轻声吁叹。
“请善智师傅以先皇之名,下一趟山吧。不然皇族里会自相残杀,我的夫君会死得冤枉,还有嘉仪娘娘和乐善公主,还有许多无辜的人……”寻香说罢,又向他叩了一首。
“自太皇太后离开天泉宫后,我便彻底不问世事。所以去年平乱之时,因此侥幸躲过周正的暗算。平乱之后,君儿上山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和我有说朝中之事以及心中之忧虑,作为父亲我应该聆听,可是毕竟我已出家,既已出世,便不该再管尘世之事,所以后来以闭关禅坐为由,渐渐减少他来探望的次数。”善智坦言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事,错综复杂,有许多感人之处,作为大顺国民,我感到欣慰。你一个女子,能在危急关头,以急智急策脱离困境。所以我相信依你的才智和造化,眼前的事也难不到你。”
寻青和寻迁对视一眼,善智的意思还是不想下山?心中暗生愤怒,若是他执意不肯,便将他绑下山去做个人质。
寻香再次磕头作揖,“若是难不到我,便不会上山扰你清修。还有修嬷嬷若不是不得已,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这颗珠子托我转交给你。”
通过先前善智看珠子的举止,寻香已经能判断善智和修嬷嬷曾有旧情,这段情在善智心里刻骨铭心。因此,说道:“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太皇太后将修嬷嬷的家人全部杀死?修嬷嬷这一生真是可怜,虽有一身武功,却是受人牵制的棋子。她苟且偷生这么多年,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最亲爱的人吧。”
寻香的话说到善智的痛处,脸色微变,嘴唇抖了抖,沉吟良久,对寻青和寻迁道:“请你们暂避一下,我有话和寻当家单独说说。”
寻青和寻迁忍怒退出。
“善智师傅。这颗珠子是你和修嬷嬷当年的定情物吧?”寻香大着胆子猛刺善智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