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反正这家将来要交给大少爷的……”张妈妈帮着沛丰说话。
文氏黑瘦的脸浮出几分伤感,“孩子们长大了。”
“母亲。”安氏走进来,委曲地道:“这赏银可是皇上赏给嫡长房的。怎么能让大哥全拿走?即使要分彩头,理应算作三份才对呀。”
文氏瞅着她,不知说什么好,手板手心都是肉,而且老大突然这么做,十分令人意外。
汪氏走进来,刚好听到安氏的话,撇撇嘴道:“弟妹这话有偏颇。若不是你大哥在巡城赖了些日子,死皮赖脸地上寻家去找寻香,这赏赐会从天而降?若是那样,怎么皇上早不赏晚不赏,偏偏在你大哥回来后,赏银跟着就到了?”
安氏道:“恐怕是凑巧了?”
“凑巧?”谷沛丰从外面威风凛冽地走进来,“你大嫂说得没错,在巡城的这些天,我可是放下脸去找过寻香。这赏银凭何要分与别人呢?若想要赏银,自己去巡城找寻香沛林要去!”
文氏瞪着儿子,好强硬的语气,不过这样才更象她的儿子,嘴角一动,笑道:“谁要分你的赏银了?”
安氏一愣,母新这话分明就是护着大哥,老二沛华不肯出面来要好处,她一人哪里敌得过大哥大嫂和母亲,只得按下怨言,低着头不出声。
谷沛丰哼地一声在母亲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顾倒了一杯茶,慢慢品茗。
安氏呆在这里没趣,闷闷地告辞出去。
沛丰放下茶杯,正视文氏,长叹一声:“唉,母亲。自父亲去逝后,你可是黑瘦多了。打理家业固然重要,可是身子骨也要紧呀。”
“是呀,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没以前健旺,往后家朝左的事你可得多用些心,多用点脑子。”文氏讨好地看着沛丰。
“不如母亲安享清闲吧。当家理事可是耗神得很。”沛丰瞟一眼汪氏。
汪氏心中一颤抖,这个不争气的男人,这次回来后,真是长进不少。她早想劝着母亲别再管事。可是文氏的性格那么强,她哪敢开这口。此时沛丰说的正中下怀。面上却fēng_liú目一转,娇倩地把着母亲的胳膊。莺声道:“母亲身子不是很好的吗?”
沛丰剜她一眼,这女人真是比母亲的亲闺女还亲。
文氏已经嗅出沛丰的味道,这是她遗传给儿的味道,心中没有生气,反而更欣慰。如是沛丰将来能象她这般能干,她死也瞑目了。只是把家交给沛丰当,将来沛华必然要吃亏,所以一时间她不愿交出主事权。笑道:“丰儿,你回家没几天。好好休息一阵,然后得理理家中的事了。待再过一年半载的。你对家中诸事熟悉了,我便退位让贤,享我的清福去。”
母亲不想立即交出当家权。毕竟她没有准备好,而且在交出当家权前,她肯定要备一大笔私房才会甘心撒手的。
沛丰又倒了一杯茶,喝两口。心中终是不忍过强地对母亲。
“母亲,孩儿谨听母亲教诲。这就回去歇息,歇两天。便开始过问家业。”
沛丰不只比原来成熟了,还更沉稳,表现得仍是从前那般对母命惟命是从。
文氏很久没这样高兴,笑颜如花,挥挥手,“你们俩都回房去吧。”
汪氏觉得运气来了,婆母有让贤的意思,谷沛丰在她眼里只是个马屎面上光,没有真本事的公子爷,所以文氏把家交给沛丰的那天,便是她大权在握的时候。
“沛丰,把赏银搬到我们的小库去吧。”
汪氏跟着沛丰回到屋里,不想沛丰冷冷地把她往外一推,“你回你的大套房去,别来烦我。”
文氏搬到北院去后,汪氏便住了原来文氏住的大屋子,沛丰自然住了原来父亲住的屋子。
汪氏脸色一变,这爷们吃了豹子胆呢?转念一想,莫不是大哥倒台,他便嫌起她来了?汪家虽没人当官了,可是汪家的财势,绝不比谷家长房小。
“你个无情的男人。”汪氏哪里咽得下这样的气,脸色煞白地指着他骂。
沛丰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不理会她。
“谷沛丰!”汪氏跺一下足,在门外使力拍几下门,却是无可奈何。
“母亲。”明强和笙儿从春祥院跑出来。
“强儿,笙儿,快让你爹开门。”汪氏如遇救星。
“父亲,把门开开,笙儿要看赏银。”笙儿的小拳头把门擂得作响。
沛丰在屋里被他们闹晕了头,恨恨地扔出一句话:“都不是省油的灯。非要闹腾死我,你们才能安心?”
明强看苗头不对,连忙拉开妹妹,看一眼母亲,“我们去北院看看祖母。”便拉着妹妹走了。
汪氏一怔,怎么孩子们都分生了一般?回来这两天,孩子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气得在屋外泼得更凶,把门都快喝烂了,沛丰就是不理她。旁边的下人们哪见过这阵势?大少爷和大少奶奶闹,这可是头次。都低着头跑开,不敢吱声。
没一会明强把祖母请来了。文氏在中庭站了一会,才走到正房走廊上,轻声道:“玉凤。何苦呢?”
“母亲。”汪氏扑到文氏怀里哭起来。
“都跟我去北院坐会吧。”
文氏出奇的平静,带着媳妇和孙儿们离开东院。
沛丰在屋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母亲将汪氏一带走,他看看那一箱白银,嘴角咧开一个笑,“我是男人。从今后家里得我说了算!”
却说薜洪志和谷柏新离开巡城后,过几天沛林的病慢慢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