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跟我妈说,他三四岁那年家乡发大洪水,他不幸被洪水冲走,后来被人救起,没想到那个救他的人是个人贩子,辗转把他卖到了青菱县,那时候年纪太小,连自己是哪个省哪个市那个县的人都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村镇的名字,所幸当时你奶奶是因为不会生育才买下了他,一直待他视如己出,不过几年以后,又突然生下了你叔叔。你奶奶是宽厚善良之人,并没有因为亲生的和非亲生的而厚此薄彼,一直待你爸不错,所以,你爸才没有动过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
“是,我奶奶是个宽厚善良之人,不仅待我爸好,待我也不错。”晋若溪感慨道,接着缓缓垂下了眸,仿佛陷入了某种追忆。
周梓乾仿佛不忍打扰她,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茶水。
当空气中的静默因子越聚越多时,周梓乾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再也按捺不住,鼓起勇气道:“小溪,我跟顾芷兰离婚了。”对上晋若溪恍然抬起的眼眸,他补充道,“刚办完你爸的后事回来就离了。”
这消息对晋若溪来说一点不意外,更谈不上震惊,毕竟他跟顾芷兰都是名人,结婚和离婚这种类似于爆炸性的新闻那些娱乐媒体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晋若溪却是故意做出不解的样子:“哦?怎么这么快就离了?”随后揶揄似的笑了下,“好像比你之前的计划提前了不少时间,你也应该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你想要的好处吧?”
“你跟别人一样,都以为我娶她是为了攀龙附凤,是为了贪图她的钱财?简直可笑!”周梓乾似乎被她的态度和言语刺激到了,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只要我够努力,十年以后我照样也可以拥有!”
晋若溪一直觉得他是个很会隐忍,也相当会隐藏的人,以前无论在谁面前,他都不会轻易说出这种类似狂妄的言辞,他的处世哲学是低调,阴晦,深藏不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而今,他却变得有些反常。
她隐隐觉出似乎不是自己过去想得那么简单,好奇心驱使,她问问道:“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爸。”周梓乾脱口而出,今天约她出来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过去的一切和盘托出,然后再寻求机会得到她的原谅,他染着伤感的深邃眼眸紧紧地盯着她脸上现出的惊讶表情,苦笑道,“我以为我爸当年是被顾长水逼死的,没想到,老天却把我狠狠地愚弄了一番……”
对于他父亲的死因晋若溪是有所耳闻的,不过当时年纪小,一些事往往听了就听了,压根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去多想。
联系过去的听闻,他现在的说辞,脑海中一下子就有了清晰的眉目。
“你以为当年是顾长水逼死你爸的?你娶顾芷兰就是为了找顾长水报仇?”盯着他越来越痛苦复杂的表情,她不可思议地反问,见他不吭声默认,她又不可理喻似的斥道,“你知不知道,顾芷兰根本就不是顾长水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