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项昂真是你们从别人家偷抱回来的孩子!现在人家亲爸爸找上门了,你们还有脸哭,还有脸和你们无关呢!我呸!”有邻居骂了句,“我要是孩子的爸爸,我就是拼了命都要把你们这种的恶人送去关起来!”
“就是,你们偷抱走人家的宝贝儿子,却不把人家儿子当人看,你们也是当爸妈的,也不想想,孩子不见了,饶亲生爸妈得有多着急啊!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指不定人家为了找孩子找了二十多年茶不思饭不想的,你们这一家真是缺德鬼!”
没有人不痛恨抢别人孩子的人,项家这种带走孩子还不好好疼的,就更是让人痛恨不已。
“你们想想,要是你们家珍珍给人抱走了,从被人这么使唤,你们心里能受得了吗?”有邻居问,“你们还是个人吗?但凡你们对项昂那孩子好一点,人亲爸也会多感激你们一分。”
李昭民身子一晃,要不是连忙扶着身边的柱子,他几乎站不稳。
李昭民怎么都不敢相信,他想了二十几年的长子,竟然会在田家的保姆家,竟然会被田家的保姆带走。
“你们口口声声和你们没关系,是你们东家干的,我不信,周家和田家是世交,是多年的朋友,田瞿他不是这种人!他不可能是这种人!”李昭民摇摇头不肯信。
他这一生挚友不多,田瞿是其中一个。
“田先生他不知道,是太太让我们干的,太太没敢让先生知道。”项母连忙道,“这事情也怪不得我们东家太太,谁让你那媳妇儿太能气人了,明知道我们太太没有儿子,生不出儿子,她就成在我们太太跟前炫耀周昂多聪明多可爱,她把我们太太气坏了,我们太太才让我们把周昂带走,让她尝尝没有儿子的滋味。”
项母越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所以,要怪,你就怪你自己的媳妇儿,她那张嘴把人给气的,她活该!我们东家忍她忍了好久了!”
“就是!这事你要找,你去找你媳妇儿,去找田家太太,和我们这种乡下人有什么关系?”项父站起来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层,“再了,周昂和我们家没关系了,你要找儿子,你上他单位去找!”
李昭民的手紧紧的捏着柱子,指甲都扣进了木头缝里,木刺刺进肉里,他却感觉不到分毫的疼痛。
心里的痛和心里的寒,早就把ròu_tǐ上的知觉压下去了。
李昭民忽然笑了。
笑周家,笑自己的妻子,笑他,也笑自己的长子。
他们的命运,仅仅因为两个女人狭隘的心思翻覆地。
仅仅因为一个炫耀一个嫉妒,就让他和他的孩子,硬生生的分开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后,父子相逢,却不相识。
明明应该是那么亲近关系的两个人,站在彼此对面,却可以那么生疏。
李昭民心如刀绞。
“你们要钱,你们可以和我啊!”李昭民抖着肩膀,二十多年前都没有流的眼泪,在这一刻,颗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