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是问祛疤药的,有几个在问药囊。
“停停停,一个个来。”
“我我我,阿媛,帮帮忙,祛疤的药帮我配一点吧,我按市价给银子。”
“阿媛,药囊还有没有呢?我闻着比端午外面药铺卖的味道要好。我最怕蚊子了,一咬一个包。”
“给我来五个,不十个药囊。”
李子媛回复了这个回复不了那个。完全没办法维持秩序的状态,刘琴和方芳搬了凳子坐在她的身边。
“要祛疤药的到我这里登记,要驱蚊药囊的去刘琴那。”方芳清脆的声音解救了水深火热的李子媛,一下子课堂变安静下来。
方芳自己亲身试用祛疤药,登记的更为精细,还会问清楚疤痕年限及大小。
刘琴时不时的侧耳过来问李子媛,诸如孕妇能否用药囊,年岁大的老人能不能用等等。这倒是提醒了李子媛。
药囊都是些普通的药材,但是祛疤膏有红花等物,有活血功效,孕妇用的话是不行的。以后散出去的祛疤膏,得叫买方签一个确认函才是。
函中要明确祛疤膏使用事宜、禁忌等对方是否确认知晓。
不怪李子媛想的多,实在是做医生的凡事要想在前头。
现代女权渐渐崛起的时候,许多人在网络上热议,为什么女子在产房生子时,想选择剖腹产必须找家属签字?我一个要生孩子的难道连自己想怎么生都不能做主吗?
这样的现实其实是几十年来的医疗经验。
以往也有许多女性生孩子的时候表示自己坚持不了,想要选择剖腹,医生遵从产妇的建议。但是最后呢?
产妇连同家人将医院告上法庭,声称医院在她生孩子痛的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给她做的剖腹。她签手术同意书的状态是“非民事行为能力”下进行的。
产妇免费生了个孩子还从医院获得了一笔赔偿。
医院吃了亏上了当,能怎么做?
那个生了孩子的产妇还到处炫耀自己是如何一分钱不花生的孩子呢!
午饭时分,方芳没有李子媛一块吃饭,李子媛还问刘琴来着,没想到走到拐角就叫方芳一把拉住了。
“阿媛,麻烦你个事。”方芳歉意的看了看刘琴,朝院墙的角门看了看,树后隐现了裙子的衣角。
刘琴拿出帕子挥了挥:“哎哟,这鬼天气,怪热的,我站着树下凉快凉快。”
方芳眼睛转了转就知道刘琴是帮她望风的意思,做了个揖就把李子媛拉到了后面。
“阿媛,求求你,给我堂姐看看吧!”方芳拉低了声音。
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取下帽子,神情憔悴,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紫色,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身形,只觉得瘦的异常。
“李姑娘,我别无去处了,听方芳说你懂些药理,求你给我看看吧。”
鹅卵石子砌的路,方堂姐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快别,你是哪里不好,先说给我听听。我会一些药理,但是也得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方堂姐勒紧了裙子,纤细的腰下,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原来方堂姐是方芳出了五服的亲戚,十来岁就被族里送过来府城方家,一来是为了照顾方芳,二来也是陪着方芳玩。现如今方芳也大了,半年前,方家老太太跟方堂姐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城外李家庄的人。有个百亩良田,嫁出去就能当家做主,定好的日子就在今年中秋。
本来方老太太想早些的,是方堂姐说舍不得方芳,才定了下半年。
谁成想两个月前方堂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一开始只当自己是胖了些,可是眼见胳膊和腿越来越细,肚子瞧着更大了。方堂姐害怕极了,经常躲着自己哭。哪里蛮的了日夜同住的方芳,确定方堂姐绝对没有接触过男性没有怀孕的可能后,方芳也没了办法。正好因为祛疤药的事知道了李子媛懂一些药理,死马当活马医的找来了李子媛。
李子媛诧异道:“你们没去正规医馆问过吗?”
方堂姐含着泪嗫嚅道:“我有乔装去过,大夫把了脉看了肚子就说我是有孕了。可我.......可我真的是清白身啊!我不怕自己怎么样,大不了一根绳子吊死。可我怕影响方芳的名声,家里老太太对我那么好......我......”
“你先别着急,我看你的症状肯定不是怀孕。你先让我把个脉。”
先安抚病人,好询问病史,李子媛不由自主的拿出了医生的姿态。把脉她还没到老中医的程度,但是是不是滑脉还是摸的出来的。
请方堂姐端正了身体,李子媛贴在她的胸口听了听肺部呼吸的声音,方堂姐深呼吸的时候没忍住咳嗽了几声,瞧她拿帕子捂着嘴,李子媛示意她打开帕子看看。
方堂姐看了看方芳,方芳面带难色:“阿媛,别啊,腌臜死了。”
“医者仁心,我父亲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要紧。”
果然痰里带了血丝。
李子媛请方堂姐把裙子掀起,看了看她的腿,明显的静脉曲张,血管看的特别明显。
心里大致有了方向,但是不知道如何证实。
这时刘琴在路口喊:“哎呀,你们好了没,看个疤痕也要这么久吗?”
方芳忙把方堂姐往角门那里塞,她和李子媛窜了出来。
“好啦好啦。能不能别到处说。我的疤痕已经浅许多了,阿媛说再接着用药就行。”
一群学生从三人面前经过,瞧着人走远了,方芳长吁了一口气。
神情镇定下来后,方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