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萧逆几乎清空了整个娃娃机。
地面上的娃娃,堆积成山。
不少人举着手机,目瞪口呆地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惊奇地一瞥这场面,司笙怔了怔,尔后将帽檐微微压低,来到人群周围,看着萧逆如行云流水的操作。
一抓一个准。
萧逆抓完手头的一个,准备扫码再来一波时,倏地瞥见人群中站着的司笙,登时停了下来。
往地上一瞄,萧逆微微凝眉,问司笙:“够了吗?”
“……”
这孩子,真实诚。
唇角微微上翘,司笙踱步走过去,问:“没被老板打?”
萧逆淡定地一瞥头顶某处角落,“有摄像头。”
这半个小时,老板来周围闲逛好几次了,每次都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耐不住有旁观人士,以及身处法治社会,老板每次都只得揪心地转悠片刻,然后苦着张脸离开。
“……”
太没劲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司笙勾勾唇。
旋即,手一抬,将放身后的物品往萧逆脑袋上一扣。
头顶一道阴影落下来,萧逆微微一怔,抬眼看去,赫然发现是一顶棒球帽。
司笙给他戴好,又捏着帽檐,往后一拉,将棒球帽反扣着,微偏头打量几眼,尔后满意地扬扬眉。
她轻笑,“还行。”
很帅一小伙儿。
抬手一摸那棒球帽,萧逆再瞥了眼司笙,神情稍有异样。
——打父亲去世后,就没人给他买过这些。
停顿须臾,萧逆有些别扭地问:“你买的?”
“偷的。”司笙故意道,然后垂眸扫向满地的娃娃,催促,“赶紧收拾了,得溜。”
萧逆:“……哦。”
路人义务提供塑料袋,他们送出去一堆,又装了一堆,最后,总算在老板怨恨的目光里离开了。
出商场的时候,天色早已漆黑。
司笙买了点吃的,让萧逆在路上解决晚餐。
路上开了约摸一个小时,司笙终于将车开到此行目的地。
长丰酒馆。
地点取于闹市,街道繁华,霓虹灯遍布,装修时尚且吸睛。偏偏这家酒馆,遗世而独立,一块匾额,低调且朴素,乍一看或许都不会停留,可因周围环境的衬托,那块匾额就像一天然招牌,极其显眼。
“酒馆?”
隔着玻璃车窗,萧逆视线定格在酒馆门匾上。
“跟酒吧一个性质。”
“我没成年。”
司笙轻笑,反问:“你喝过的酒还少?”
萧逆:“……”
他竟然从司笙语气里听来一点酸溜溜的味道。
如果可以,在司笙跟前,萧逆只想当个本分的高中生。
奈何,世事不尽如人意。
司笙总能一眼挖掘他所隐藏的,他无处遁形。
将车停好,司笙让他拿了俩娃娃,尔后,领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装修复古的酒馆。
……
酒馆没有年龄限制,更没人在门口等着查身份证。
但是,萧逆却敏锐地发现,酒馆内的安保措施非常隐蔽,有穿着制服的安保成员,亦有穿着便装隐匿在客人中的人。
两楼。
二楼应是包间,一楼有一排排的酒柜,不止有调酒师负责鸡尾酒,亦有可直接售卖的啤酒、白酒、红酒、起泡酒……种类多得人眼花缭乱。
此外,还有各种果汁,有鲜榨的,亦有成瓶售卖的。可乐、雪碧这类的气泡水,亦是不缺。
俨然是酒类、饮料的天堂。
大型综合的酒、饮售卖市场,且高低档次皆有,一应俱全。
两侧的酒柜旁,都有柜台,有服务员招待,柜台旁安排有座位,可供客人坐着闲聊。
此外,还有专门的成套桌椅,都是木制的,跟整个酒馆的风格极搭。
司笙似是常来,没多看一眼,径自往里走。
萧逆跟在后面。
里面有歌声传来,主唱低沉着嗓音,唱着一首民谣。
“我在凌晨三点,醒来的夜里,想起失去的你……”
节奏缓慢,声音沙哑,令听着顿生一种远离城市喧嚣的感觉。
往里走,别有洞天。
灯光昏暗,一方舞台,十来张桌子,围满了客人。
有人在喝酒,有人在吃瓜果,有人在捧场,有人在闲聊……众生百态。
“师叔!”
正在萧逆默然观察时,倏地有道声音传来,吸引他的注意。
那是偏角落的位置,坐着两个男人,光线朦胧散射,分割着他们的身形,明明灭灭,模样隐约可以辨认。
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坐在阴影里,气质又冷又硬,两道视线打过来,压迫感极强,蕴藏着危险气息。
年龄小一点的,估计二十五六,几分浪荡几分洒脱,眉目扬着笑,手一抬,朝二人摆着手。
师叔?
萧逆仔细回想了下,应该是这个称呼没错。
刚朝司笙投去探究眼神,司笙就先一步抬腿往那边走了。
萧逆缀在后面。
“谁啊?”
往后一仰,段长延手肘搭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瞧着萧逆。
萧逆回了他一个寡淡的眼神。
“我弟,萧逆。”
司笙淡淡介绍,踢了踢段长延乱放的大长腿,让他收一收。
赶紧将腿收回去,段长延笑眯眯的,“路边捡的?”
在他身边坐下来,司笙凉凉地剜他一眼,“怎么没人把你捡走呢?”
“……”
又护犊子!
异姓弟弟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