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我们三个人都叫到素帐之下,思索良久,负手而立。
“遥儿先说自己做错了什么。”父亲首先向我发难
“遥儿不该不知会一声就擅自向许湛哥哥出枪。”
“还有呢?”父亲继续问
“遥儿不该争胜斗勇的去和太子殿下比试。”我低着头认错
“太子殿下是君上,你是臣下,臣下枪指君上,视同谋逆,知道吗?”
我不住的点头,认错态度诚恳。
“阿湛可知自己何处有了纰漏?”父亲又问许湛
“学生无能,遇事慌乱,牵连他人。”许湛行了个礼告罪道
父亲拍了拍许湛的肩膀安慰道,“阿湛,你只是甚少与人对战,所以经验不足,不是什么大问题。遥儿喜欢在市井里厮混,时常和别人动手,你空暇时可以与她切磋。”
“谢老师教诲,学生定会勤加练习。”许湛说
“太子殿下是储君,是天之骄子,是我启朝万世兴盛的依仗。你忧心臣下,出手相救,无论是出于同窗多年的情意还是礼贤下士的贤心本都是无可厚非,但我朝陛下仅有你这一条血脉,你今日为了区区臣子以身犯险,可曾顾及过皇宫中的陛下,有可曾考虑过我启朝的未来?”
元昭也做了个礼说,“老师教训的是,是学生冒失了。”
“臣不敢。”父亲对元昭也还了个礼
而后师父又招呼站在远处的侍从靠过来,从侍从手里结果两本书,一本交给元昭,一本交给许湛,“这是我征战多年积累下来的一点兵法心得。今日交给太子殿下和阿湛,两位回去后要仔细翻看,等过几日我再给你们讲兵法策略。”
发觉父亲的确只拿了两本书给元昭和许湛,我甚为高兴的说,“父亲父亲,是不是我不用和他们一起学兵法了!”
父亲扫了我一眼说,“想的美,今日意外全是你贪玩惹出来的,当然要受罚,就罚你抄书,你自己去我书房里找出初稿,务必在我开课前抄完。”
我委屈巴巴的垂着头,想要求个情讨个饶又觉得自己祸惹得严重了些,不好意思。
可自己又实在不喜欢抄书,想来我前世一定是书楼里的誊抄书卷的小吏,日日都在抄着,所以这辈子才这么不喜欢这种惩罚。
我抛了一个眼神向许湛求助,我以为父亲这么喜欢许湛一定也很听他的劝。
许湛果然替我说情,他躬身行理道,“手稿厚重,誊抄起来费时费力,遥儿妹妹年纪小,不如老师可否手下留情。”
可许湛虽然站出来替我求情,父亲却依旧不依不饶,非要我抄不可。
而后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元昭也微微做了个礼说,“抄书并无实用,不过是蹉跎时间罢了,她既然有悔意,老师何不饶她一回?”
父亲摇摇头,恭敬的说,“太子殿下是储君,理应忧心国政,心怀万民,怎能为臣的区区家事费心思费口舌呢!”
父亲连这个太子殿下的面子也不给,一甩衣袖,走了。
我无助的往地上一坐,一脸怨怼的看着元昭和许湛。
元昭一脸不屑的摇摇头说,“行了,别哭丧着脸了,不就是罚抄几页书嘛,也至于你愁成这个样子。”
“太子殿下莫要说风凉话,都是犯了错了,却只罚我一个姑娘,让你们两个男子逍遥法外,清闲自在!”我十分不悦的说
“遥儿妹妹说的是,本就是许湛无能才害妹妹受罚的,不如妹妹先拿了这一本去看,再由许湛替妹妹抄写一卷新的。”许湛说着,真的就把自己那本书双手递给我。
我嘟着嘴摇摇头,没有收许湛的书,我低下眼睑,沮丧的说,“算了,是我自己胡闹,活该受罚,若是还要找人代抄,岂不更是死性不改。”
许湛怔了怔,似乎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所以便把书收了回去。
我冲他们两个做了个揖,告辞,正打算去父亲的书房找初稿来抄,刚走了两三步,犹豫了一下,又回头对元昭说,“太子殿下,多谢你在父亲面前替我说好话,虽然没什么成效,但还是谢了。”
“不客气,本太子向来宽仁大度,助人为乐。”
“还有,方才你击落我的青绝枪时出的那一剑很漂亮,想来你也不是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
“敢这么想当朝太子,果然是胆子不小,方才不是要谢本太子吗?谢礼呢?难道就一句空口白话?”
“所以太子殿下是要讨谢礼吗?”我说,“太子殿下虽然与我并没有实质的帮助,但为我说情的的一片诚心遥儿还是很感激的,所以遥儿也是真心真意的感激殿下,如此诚心相交,岂不是比什么谢礼要珍贵的多?”
“所以还真就只有一句话吗?”
我不由一笑,对元昭说,“有,等下本姑娘带你们出去玩可好?”
“去哪?”元昭问
未曾同他细讲,我一溜烟的跑回仙绦阁。
急匆匆的换了男装,改了发髻,箱笼里取出一大袋银子,匆匆跑出去,拉上元昭和许湛溜出了府。
第一回见元昭时他便一个人溜出来玩闹到束水溪里,想来也不是什么板正守礼的人,反倒是许湛,犹豫再三,偏偏要认为我们几个小小年纪,不带侍从的跑出去实在不合规矩,要不是我软磨硬泡,再加点元昭拿出太子的身份压着,只怕我俩是难以将他诓骗出来。
我本打算带他们两个去韶涵楼搓一顿,但想着这样闻名四方的馆子,他们大约也都去过几次,应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