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杨氏却没忘记再四叮嘱妹妹,一定要尽快说服君琳,答应嫁入寇家,不然等到寇家的媒人都上门了,她却还在闹腾,谁知道君伯恭会不会真让她“因病亡故”,所谓“好死不如赖活”,连命都没了,将来又何谈报仇雪恨?

杨氏才见识了君伯恭的狠心与绝情,早吓得有如惊弓之鸟了,便是大杨氏不说,她也要即刻去劝君琳的,又何况大杨氏还特特嘱咐了?待送走大杨氏后,便径自去了西厢房。

彼时君琳正因之前君璃过来示威,偏自己还得赔笑脸与其好言好语而大发脾气,瞧得杨氏进来,自然没有好脸,等到杨氏吞吞吐吐的说完君伯恭已答应了寇家的提亲,小心翼翼的劝她不如顺水推舟嫁过去后,就更是犹如捅破了马蜂窝。

君琳当即大哭大闹起来,将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说杨氏明明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嫁入寇家的,谁知道却这么快便反悔了,口口声声说杨氏不护着她,不配做她娘,撵杨氏出去;见杨氏不出去,竟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便往手腕上割,直把杨氏吓得半死,将整个西厢房闹了个鸡飞狗跳。

“……啧,想不到三小姐素日瞧着温温柔柔,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竟也这般会闹腾,只怕连四小姐都比不上!”小丫头子一边说着,一边咂舌。

君璃暗想,那是你没有看见当日在宁平侯府她闹着要杀了她时的情形,不然就不会说这话了,嘴上继续问道:“之后呢?三小姐又是如何肯消停下来的?”暖香既已使了人过来与她解惑,自然那边已安生下来,不然说一半留一半的,她还不如不使人来解这个惑的好呢!

小丫头子越发压低了声音:“奴婢听说,眼见三小姐已划破自己手腕的油皮儿,血都渗出来了,夫人反倒不劝她,也不叫人阻拦她了,而是命人去拿了一把匕首,一瓶鸩酒并一卷白绫来,让三小姐任选一样,说至少这三种死法不会太难看,比较符合君家的身份,还说看在母女一场的份儿上,一定会为三小姐风光大葬的……”

杨氏竟想得出这般高端的攻心之术?君璃不由听住了,忙紧着追问小丫头子:“后来呢?三小姐是怎么说的?”

小丫头子忙道:“三小姐当即就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想夫人竟亲自接过放了那三样东西的托盘行至她面前,逼她尽快选一样,还说如此一来,君家的名声总算可以挽回了。三小姐见夫人不是开玩笑的,吓得浑身直打颤,将手中的碎瓷片扔了,便趴到地上大哭起来,说夫人‘好狠的心’,绝口不敢再提半个‘死’字儿,却也不说答应嫁入寇家的话。夫人见三小姐哭得可怜,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说方才在正房时,老爷便是拿了这三样东西至她面前,让她为自己和三小姐任选一样,待她们母女两个去后,一定会为她们风光大葬,不然她哪里舍得这样逼三小姐嫁入寇家,乃至逼三小姐去死?让三小姐‘不要怨她这个没用的娘’云云,后来三小姐便不闹腾了,听说已是默许了嫁入寇家之事。”

一席话,说得君璃与晴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与恐惧。

君璃因命晴雪赏了那小丫头子一把铜钱,将其打发后,方轻声叹道:“我以为老爷待那一位多少有几分夫妻之情,待三妹妹也多少有几分父女之情,却没想到,他竟这般心狠,竟真做得出逼她们母女去死之事来!”

对待自己的枕边人和亲生女儿尚且如此狠心,就算他更多只是想吓唬吓唬杨氏母女,是逼她们就范的手段,其实并不是真想逼她们去死,可他拿这样的手段来对待妻女,也实在是太凉薄,太无情了一些,万一杨氏与君琳硬气,没有被他吓唬住,而是直接选择了死,他又该如何呢?

叹息完,又禁不住庆幸,幸好当年谈夫人有先见之明,把产业都留给了他们姐弟,还为他们做了那样万全的安排,不然他们姐弟如今还不定是死是活呢!

晴雪心有戚戚焉,白着脸小声道:“老爷连待自来疼爱看重的三小姐尚且如此,待小姐和大少爷岂非……”说着见君璃脸色不好,忙又生硬的拿话来回圜:“可夫人与三小姐终究也未死成,可见老爷一多半儿是吓唬她们母女的,料想不至于真那么心狠,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君璃见晴雪如此,反而笑了起来,道:“你不必担心我会难过还是怎样,难道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对老爷抱什么‘父慈女孝’的幻想吗?”切,就君老头儿那样的极品人渣也配?

“我只是一时间有感而发罢了!”君璃微勾唇角,“横竖咱们在这个家最多只待两年,这两年里,只要老爷一日得不到我的嫁妆,便一日不会与我撕破脸,那我就得过且过的与他周旋着呗,只等两年后珏弟一高中,咱们立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以后一辈子都不再踏足第二次,省得脏了咱们的脚!”

幸好谈夫人早死了,不然如今见到君伯恭这副凉薄无情的模样,还不知道怎生后悔当年竟会嫁给了这样一个人渣;也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君璃,不会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伤心寒心,事实上,她只恨这世上为什么没有换血之术,只要一想到她身上竟流着君伯恭的血,她便恶心至极!

对君伯恭寒心的人显然不止杨氏母女并君璃主仆等人,周姨娘也是其中之一。

“……本来二小姐在身份上便已经低人一等了,如今又招了夫人和三小姐的恨,偏老爷还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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