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杨氏话音刚落,杨氏也已回过神来,姐妹之间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她立刻便明白姐姐这是要推杨继昌出来做今日之事的替罪羊了,忙也跟着大骂起杨继昌道:“你个杀千刀的下流种子,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止会害了我,害了整个君家,还会害了你父亲和整个杨家?你父亲生你养你,为你操碎了心,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还有我和你大姑母,枉费方才我们为你在你姑父面前百般说项,为此甚至还差点冤枉了我们家大小姐,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和你大姑母的?早知如此,当日你祖母与母亲不同意你父亲接你回杨家认祖归宗时,我与你大姑母就不该为你百般说好话,最终说得你祖母和母亲点头同意的,我真是好后悔!”
骂完杨继昌,又看向君伯恭满脸羞愧的哭道:“老爷,我不知道这个下流种子是在说谎,我看他说得那般肯定,连细节都说得一丝不乱,就以为他说的是真的,我被气昏了头……万万没想到他竟敢欺骗我,欺骗姐姐,哄得我们两个做长辈的为虎作伥,差点儿就让大小姐生生蒙受了不白之冤……老爷,您骂我吧,罚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因为这个下流种子的三言两语,就误会大小姐呢,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做了十几年的母女,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可我竟然轻易就相信了这个下流种子的话,我实在不配做一个母亲,我不配啊……”
杨氏哭得是一树梨花春带雨,一副摇摇欲坠,恨不得死过去的样子,就好像她是真个被杨继昌欺骗蒙蔽了,今日之事是真个与她无关,她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一般。
看得君璃冷笑之余,不禁暗自感叹,想不到便宜后妈的演技已臻化境,差点儿连自己这个科班出身的“影后”都要自叹不如了,果然高手都在民间啊!
眼见杨氏已拿出看家本领,君璃如何肯示弱?当下也在眼里蓄满了泪水,然后拿帕子捂了嘴,哀哀戚戚的哭道:“此事与母亲何干?难道是母亲邀请这个狂徒来家里的不成?难道是母亲放这个狂徒进内院的不成?难道是母亲告诉他我闺名的不成?难道是母亲让他诬陷我的不成?母亲自来待我宛若亲生,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母亲?还请母亲千万不要再自责了,不然我越发要无地自容了!”
虽然看似句句都在说今日之事与杨氏无关,可又分明是在变相的说今日之事恰恰与杨氏有关,不然杨继昌一个外男,没有当家主母的允许,又怎么可能一路畅行无阻的抵达君家内院,且还好巧不巧将君璃给堵了个正着?果真这样的话,君家的家风就该堪忧了,杨氏这个当家主母也该好生反省反省了!
杨氏将君璃这番明面上好听,实则绵里藏针的话听在耳里,几乎不曾气了个倒仰,待再瞧见她哭得一副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却又不失美感,凭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禁不住心软的样子后,就更是气得几欲吐血三升,什么时候,这个小贱人变得这般会演戏了,竟连她都要自叹不如?
杨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挑战。
万幸旁边大杨氏已在满脸羞愧的为她向君伯恭和君璃描补:“大小姐虽与妹妹母女情深,不肯说妹妹的不是,可今日之事归根结底妹妹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治下无方,又怎么会纵得下人随随便便便放外男进来,随随便便便将主子小姐的闺名说与外男听,以致惹出之后的祸事来?说来也怪我们姐妹耳根子软,是非不分,只听那个孽障说得出大小姐的闺名,便以为真有其事……还请妹夫与大小姐怪责,否则,我们姊妹实在无地自容!”
杨氏方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但杨氏暗暗松了一口气,上首君伯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坐实杨氏只是犯了‘治下不严’、‘耳根子软,是非不分’的错,那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容易多了!
只是心里虽这么想,面上却丝毫不能表露出来,仍然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沉声向大杨氏道:“此事都是杨氏的错,大姨姐只是来做客的,与大姨姐何干,难道治下不严,好坏不分,连自己女儿都信不过的人是大姨姐不成?倒是让大姨姐看了我家的笑话,我才真正无地自容!”
君伯恭此言一出,杨氏与大杨氏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只要君伯恭同意将今日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单凭君璃一人之力,是别想翻起什么风浪来了!
君璃却嘲讽的勾起了嘴角,她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以一开始便没抱太大的希望能借此番之事扳倒杨氏,也幸得她几乎没抱任何希望,否则这会儿还不得被君渣爹这副明显偏袒后妈的架势给气死过去?
她看着君伯恭,一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的样子为杨氏说好话:“爹爹,请听女儿一言。咱们家虽不是那大富大贵之家,从上至下人口虽不算多,但总也有一二百口子,事情虽不算多,一日下来总也有一二十件,母亲再能干,也难免分身乏术,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这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就至于‘治下不严’了?您这样说,连女儿都要为母亲抱屈了!再说回今日之事,的确是母亲忘记了提醒大家‘今日有外男登门做客,虽是在自己家中,大家好歹也经心些,省得不小心遇上失了礼’云云,但却是因母亲太忙太累的缘故,才会有此小小疏漏的,情有可原,还请爹爹就别怪责母亲了罢?”
看似是在为杨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