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铮年行此不义之事,难道就没补偿你点什么?”
杨氏话音未落,火石电光中,君璃已明白君老头儿与杨氏忽然这么“关心”自己,又旁敲侧击的问了自己一大通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了,必定是有关那五万两银子的传言已传到了君老头儿耳朵里,但他又向来道貌岸然惯了,不屑于直接问自己此事,于是抓了杨氏代他开这个口。
只不知杨氏这会子是个什么心情,只怕她早已把那五万两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吧,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个君老头儿来?她与君老头儿夫妻多年,又岂会不知道君老头儿是何等的贪婪凉薄,有他在,她还能落到什么好?别看她这会儿一直在笑,只怕心里已快怄死了吧?
最好怄死你个白雪公主的后妈……君璃坏心的想着,面上却是一副吃惊兼茫然的样子,“补偿?为什么他要补偿我呢?”
杨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自然该补偿你才是,不然他还以为你真那么好欺负,咱们君家真那么好欺负呢!”
君璃仍是一脸的茫然:“可是他不是都已同意将休书该作和离了吗,还需要补偿我什么?”说完见杨氏被噎得一副想说什么却又半晌找不到话来说的样子,几乎忍不住要大笑三声。
君璃正自暗爽之际,忽然就听君老头儿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从汪家带走了五万两银子,说是汪铮年赔给你的什么‘青春精神损失费’?”
终于再道貌岸然不下去了?君璃暗自冷笑,果然所谓的礼义廉耻,在君老头儿眼里其实就是块遮羞布而已,需要的时候张挂,不需要的时候,连擦屁股的草纸也不如!
她一副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模样,“爹爹是从哪里听到这样的话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也不想想,那汪将军是何等厉害之人物,当时我又没个出头撑腰的人,若非抓住了他与那位柳小姐私相授受的把柄,只怕早沦为下堂妇了,又岂能让其答应和离,更遑论还要他赔我银子?”
说着已快急得哭出来,“也不知是哪个口舌生疔的,竟传出这样无稽的谣言来,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再因此而为爹爹和母亲引来什么麻烦乃至祸事,女儿的罪过岂非更大了?爹爹可要想想办法,趁早断了这谣言的源头才好,不然以讹传讹,谁知道再过几日会传成什么样?”
一席话,说得君老头儿一脸的阴晴不定,定定盯着君璃看了半晌,意欲从她脸上看出说谎或是做戏的痕迹来,但他看来看去,君璃都是一脸的吃惊兼无辜,根本无懈可击,他只得一摆手,沉声命君璃:“时辰已不早了,我与你母亲也要歇息了,你且退下罢!”
君璃屈膝应是:“那爹爹与母亲早些歇下罢,女儿就不打扰了!”轻手轻脚退出去后,立马在心里“切”了一声,君老头儿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真是做梦,也不打听打听姐以前是干什么的,当姐堂堂影后是白吃干饭,浪得虚名呢!
君璃方一转身,君伯恭的脸已阴得能滴出水来,但好歹还是待君璃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方恨声与杨氏道:“我就说凭她那副针扎了也不知道叫一声的德性,怎么可能自汪家带走五万两银子,如今看来,那个传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害他白高兴一场,真是可恶!
杨氏忙道:“之前方一听得老爷说这件事,我便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那汪铮年如今圣眷正隆,咱们大小姐又是那样的性子,能反败为胜让他同意将休书改为和离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再让他赔五万两银子,岂非是天方夜谭?我若是他,大不了让咱们大小姐空占着正室的位子,一应正室该有的体面荣耀都不给她,旁人也挑不出半点错来,老爷说可是不是这个理儿?”
君伯恭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所谓正室夫人,若是没有男人的爱重,其实什么都不是,因沉着脸道:“的确如此!罢了,不说这件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下罢,我去书房还有一点事,晚上就不必等我了!”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杨氏忙命荣妈妈安排人打灯笼送他。
不一时,荣妈妈折了回来,低声向杨氏道:“老爷没有去书房,而是去了暖香那蹄子屋里。”
杨氏闻言,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生气恼怒,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早料到了!”
便直接摒退了屋内众伺候之人,揉着额头低声向荣妈妈道:“方才幸好那个小贱人将事情遮掩了过去,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不然老爷真信了有那五万两银子,将来便是得手了,也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咱们老爷,可是连油锅里的银子都要捞出来花的,更何况这是整整五万两,那么大一笔银子!”
这话杨氏说得,荣妈妈却说不得,因压低声音岔开话题道:“按说此事只夫人与我二人知晓,便是我使去汪家打探消息的人也是心腹之人,且对此事也并不是全然知晓,老爷是如何知道的?”
说到这个,杨氏立刻一脸的森然,“老爷说是自外面听来的,可那柳氏又不是傻子,汪铮年也不是那等没脸没皮之人,又怎会把此事宣扬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果真这样,柳氏也犯不着给咱们偷偷送匿名信了,可见是咱们自己的后院起了火!”
荣妈妈立刻眯了眼,咬牙切齿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人给揪出来!等我揪出到底是谁做了那吃里爬外之事,看我皮不揭了她的!”说话的同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