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宁平侯领着内室服侍太夫人的下人们出来,并亲自关上内室的门后,外间满屋子上下人等的心都禁不住高高悬了起来。
虽说之前一听得容湛说他和君璃有法子救太夫人时,宁平侯便毫不客气的斥责了二人,明显一副不信任二人,只当二人是在胡闹的架势,但见二人说得笃定,宁平侯不免也在心里暗自祈祷起二人是真能的能救回太夫人来,只因太夫人一旦去世,他身为人子的就该丁忧,他如今在五军都督府领的东城指挥使一职已经够没实权够没油水了,若再丁忧三年,岂非连这样没有实权没有油水的职位都将拱手于人了?
至于二老爷与三老爷并满屋子的小辈们就更不必说了,就没有一个是不希望太夫人此番真能被容湛和君璃救回来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家计及终身幸福的大事,太夫人她老人家当然是再活几年的好。
满屋子人里惟独只有两个人,是不希望容湛与君璃将太夫人救回来的。
其中一个不用说正是大杨氏,大杨氏本来刚听完容湛说他和君璃有法子救回太夫人,请求宁平侯兄弟三人准他们一试的时候,还满心的窃喜,暗想她正发愁要如何神不知人不觉的收拾浪荡子和小贱人呢,谁知道根本不用她出手,他们两个便先自掘起坟墓来,简直就是天助她也!
谁知道她还没高兴多久,便见君璃也满脸笃定的说他们真有法子救回太夫人,容湛的话大杨氏可以不信,君璃的话她却不能不信,君璃在她心目中一向是阴险狡诈的代名词,又岂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
这也还罢了,最让大杨氏堵心的,是君璃竟与容湛相处得越发和谐起来,前几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祖母正值病中,我们作小辈如何能只管高乐自己的’,今日却已与他一道出门游玩,方才又一副夫妻同心同德,共同进退的样子,这才几日呢,就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假以时日,岂非更要蜜里调油,如胶似漆了?
是以大杨氏面上虽与众人一样,都是一派坐立不安的模样,实则心里是巴不得容湛与君璃治不好,甚至是直接治死了太夫人的,到时候有了这个罪名,别说世子之位了,容湛便是被直接净身出户,甚至直接被族里除名,都没有人能说半个不字儿!
另一个不希望容湛与君璃将太夫人救回来的,则是二夫人,只不过相较于大杨氏一心只巴望二人治不好甚至是治死了太夫人的心情,二夫人的心情就要矛盾得多。
二夫人一方面希望容湛与君璃能将太夫人救回来,那样一来,她的次子和三子便能再顶着侯府公子的名头几年,也能结到一门相对好些的亲事;但另一方面,她与大杨氏一样,也是恨不能二人直接治死了太夫人,只因二人是大房的,还是长子长孙,到时候看宁平侯要如何与弟妹亲朋并族人们交代,——自那次宁平侯当众斥责了二夫人,当众给了她没脸后,她便深深恨上了大房所有的人,包括本来在她看来,极有可能会在以后与大杨氏打擂台的君璃,只要能重挫大房,一出她心底的恶气,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就在满屋子的人都再坐不住,觉得紧张得心都快要自胸腔里跳出来了时,总算让他们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来人,给我准备一些吃的东西来,我饿了……”
声音虽嘶哑而无力,却是在场每一个人都很熟悉的,不是别个,正是属于太夫人的声音,饱含劫后余生巨大惊喜的声音。
满屋子的人都怔住了,不敢相信容湛与君璃竟真将太夫人给救了回来,可又不得不相信,太夫人都多久没喊过饿,多久没主动想要吃过东西了?就更不必说她半个时辰以前,还一副奄奄一息,连太医院医正都让准备后事了的样子了,想不到那小两口儿竟真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片刻之后,还是二老爷最先反应过来,惊喜的叫了一声:“想不到湛哥儿与他媳妇竟真将娘给救了回来,我瞧瞧娘去!”抬脚便往内室走去。
其余众人见状,方也相继回过神来,忙一窝蜂的拥进了太夫人的内室。
就见太夫人虽仍一脸的病弱憔悴,但精神却明显与之前不一样了,正靠在床头满脸慈爱的拉着君璃的手道:“好孩子,想不到你竟还有这样的本事,你救了祖母的命,祖母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待君璃的态度也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宁平侯一马当先,先上前关切的问起太夫人:“母亲可是已好多了?”其余众人忙也都凑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太夫人嘘寒问暖起来,又问她可还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可要再请太医来瞧瞧的?
太夫人简单回答了众人几句,又说不需要再请‘太医院那群庸医,我只要有我的好孙媳即可’,便又看向君璃,慈爱的与君璃说起话来:“好孩子,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诉祖母,祖母什么都答应你!”
君璃满脸的谦逊,道:“孙媳什么都不要。不怕告诉祖母,其实在给祖母治病之前,孙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难免有些缩手缩脚,还是大爷说,你既有法子救祖母,哪怕只有五分的把握,也要冒险一试才是,你治了祖母总还有五分痊愈的把握,你不治祖母可就只有……,说他过去二十年让祖母操碎了心,如今好容易能为祖母做点什么以做报答了,让我只管放心大胆的出手,若是能治好祖母,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他便跟祖母一块儿去,去到那边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