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一次次地拿我做筏子,我才要第一个不饶了他去!倘若皇上还要宽纵了他去,我倒要不依呢!”

这晚绵绵缠缠过后,廿廿丝丝喘着气儿,覆在皇帝肩上懊恼难消地说,“……不光一个明安,我母家钮祜禄氏便再有旁人不知天高地厚,皇上不但千万别因为我而宽贷,反而要更狠狠地罚才好。否则,皇上便不是顾及我,反倒是要叫他们毁我的声名去了!”

皇帝拧一把她小腰,疲惫又满足地低笑,“瞧你,还这么一把子好气力,这会子还怒气未散呢。”

廿廿用迤逦而下的长发,轻轻将皇帝的嘴唇给圈起来,“……这宫里宫外的,终究我母家钮祜禄氏的人太多,他们一个一个儿的难免不都跟明安似的,凡事都打我的旗号——可我是最厌憎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事儿的!”

皇帝将廿廿小腰抱紧,腰腹间温热地摩挲了好一会子,“爷都明白……甭管你钮祜禄氏族人谁犯错,又与你何关去,终究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罢了。”

廿廿这才松口气,捧着皇帝的下巴,亲了亲。

“倒是这个明安,我都纳了闷儿了,我明里训斥他已经不止一回,他怎么还怎么打的胆子?”廿廿小指尖儿在皇帝心口幽幽打转,“他该明白,他再犯下罪过去,我必定不会保他,还会第一个请皇上重罚他去,可他怎么还敢如此?”

“难不成他自以为我钮祜禄氏弘毅公家,还有旁人保着他去?——也是,想来他的公爵乃是世袭而来,他便想着皇上必定顾念我母家先祖的功绩,这便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恩典,免了他的罪过去吧。”

皇帝在夜色里,眼睛眯起,“是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识体统,看来是他心下别有仗恃了……”

.

次日一早皇上走了,廿廿懒得起身,便坐在炕上,先要了一碗热奶茶喝着。

月桂一边儿叠被,一边儿轻声道,“昨晚儿主子跟皇上安置了,我就去问了曹进喜,问他可知道王进福究竟是因了什么事儿,又招供出来什么了。”

廿廿凝视着那混沌不清的奶茶,“他怎么说。”

“他倒挺爽利的,当真替咱们特地去慎刑司打听了,回来就与我说了。他说王进福自己招供了,是明公爷想面见皇上,他便收了明公爷的好处,这才在皇上面前替明公爷说话儿的。”

廿廿便也点点头,“皇上倒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瞧着,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当内奏事太监的,自是私下里都收王公大臣们的好处,但是在皇上面前却没有敢这么明目张胆且几次三番多嘴的,他们如何不明白,这么着就是自己找死呢!”

“再说明安那人,一向也不是什么太大方的人。终究果毅公府那边儿的钱财,多是老公爷福晋手里捏着呢,暂时过不到他手里去。故此他拿不出什么太特别的东西来给王进福,王进福何至于就偏为了他而这么豁出去了?——这内里,必定还有旁的缘故。”

月桂点头,昨晚儿主子提醒她了,叫她设法从曹进喜嘴里抠出“月桐”来。

综合这几天的事儿,明安绕着弯子地也提到了月桐,廿廿就是担心这事儿最终是跟曹进喜脱不开干系的。这便嘱咐月桂去试探曹进喜,看曹进喜本人是否知情。

若只是王公大臣买通奏事太监的事儿,那还罢了;若当真是有人想将月桐当了人情,将主意都打到她身边儿来了,她就绝对不依了!

“可是奴才瞧着,曹进喜的神情不像装蒜呢……他若自己个儿心里有鬼,他必定不会将王进福在慎刑司的口供那么直接痛快地都告诉给奴才呀。奴才瞧着,他倒是挺坦荡的。”

廿廿点点头,“若他本人也被蒙在鼓里,那倒是他的造化了。否则,我跟他这几年的情分,就也都走到尽头了。”

廿廿松一口气,靠着炕罩缓缓喝奶茶。喝着喝着,唇角微微向上勾起。

月桂便含笑道,“皇上这回可给气着了,王进福得不了好儿,奴才瞧着明公爷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主子已经将话都过给皇上去了,皇上既没了主子这层顾虑,自可狠狠惩治明公爷一回了!”

廿廿点点头,“断了明安,那宫里头的人就如断手断脚了。”

月桂会意,轻哂一声道,“主子一再言明,明公爷的胆大包天绝非是仗恃着主子您……那皇上心下自然也会将宫里的钮祜禄氏都捋一遍。以皇上圣明,心下必定已经有数儿了。”

“我倒要谢谢他们的小肚鸡肠!”廿廿轻笑道,“他们与我斗,自没这个本事,便将法子都使在我阿玛身上……看似他们会让我阿玛跟着吃些苦头,可是殊不知他们越这么着,倒叫我与他们越是划清了界限,便叫前朝后宫都明白,他们犯下的罪全都与我无关。他们在我阿玛身上用的那些劲儿,反过来倒是保全我清誉呢。”

头午,皇上的旨意就传了下来。

皇上痛斥明安:“……非要让朕召你独对,是何居心?你是以下一个和珅自居么?”

皇上命明安从此退出御前行走、乾清门行走。这便是褫夺了明安从前可在景运门内行走的资格,也得跟其他各衙门的外臣一样,有事只能到景运门外等着,不能再自行踏入景运门内一步。

从前的“天子近臣”的身份,就此失去。

廿廿想了想,问月桂,“今儿曹进喜可当值?”

月桂道,“原本是王进福的班,但是王进福既到慎刑司问话,今儿的班自是曹进


状态提示:564、先断手脚--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