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日后修士之间提起他家小师叔天才之处的同时也会想起“凌尘门的那位与之齐名的仙子”,青衣男修这心里就不熨帖得很,总想着要在口舌上找补一点回来。
如果这位仙子也是他们天乾宗的弟子就好了。
一下子拥有两个万年一遇的修炼天才,那就根本不会有什么并列的顶级两大宗门了,他们天乾宗就会在所有的宗门之中一骑绝尘,毫无疑问地成为洮尘大陆最最顶级的宗门,没有之一的那种。
单岱与青衣男修一边保持着不打扰的距离随着前面各自的小师叔走,一边还不忘继续拌嘴。
虽然二人总算是顾及到人多耳杂在音量上都没有放得很大,但是瑶时和白煦在留意到自家师侄似乎在与人争执之后却是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着这样争先恐后地自吹自擂自报家门的行为,俩人不由都扶额想装作不认识自家的蠢师侄,脚下也不由快了几分。
可惜的是正斗着嘴的那俩人还能一心二用,一边绞尽脑汁想词的同时还能密切留意着小师叔的动向,不前不后地保持着他们心目中恰当的距离。
瑶时在食肆时就已经听说过白煦之名,本来就对他有些好奇,又因为心里预设过与他结伴同行的假想,因此在听到单岱说前头的谁就是白煦时就抬头扫了一眼。
一眼看去,旁边来来往往的修士中一个身着雪青色法袍的身影格外的清卓,没有来由的,瑶时的目光就定格在这人的身上,认定他就是白煦无疑了。
而白煦则是在听到青衣男修改口不再出言讽刺而是开始吹捧起自己的转变中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抬头想看看让那位凌尘门弟子如此矜傲而让自己师侄默认的天才女修究竟是如何了得。
白煦在人群中很快找出了一抹薄荷绿的窈窕身影,只看了一眼他便知道那就是凌尘门的天才。无他,只因为她的骨龄与修为。
白煦刚看出瑶时是筑基境大圆满的修为,心中意外之际正好听到师侄说自己的修为比那女修还高了一个小境界的话,不由不赞同地摇头轻笑:一个小境界算得上什么优势……
各自对对方心怀好奇的朱瑶时与白煦,打量的目光很自然地从对方的身上移往面庞。
举目抬眼之间两道视线不期然地撞上,俩人轻飘飘一记对视,又自然而然地调转视线,各自默顿了一下之后不约而同地回头制止自家师侄继续“丢人现眼”的行为:
“牧峥,够了。”
“单岱师侄,你渴不渴?”
不显示了天乾宗与凌尘门这两位天才弟子不同的个性,而这两种风格的提醒都发挥了相同的效果。
牧峥和单岱都安静了下来。
白煦与瑶时又不约而同地匆匆对视了一眼。
瑶时已经在心里有些赞叹了起来:这位男修的容貌如此精致貌美,倘若日后真的同行历练,这一路上该是何等的赏心悦目?!
瑶时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就外显了些,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人,显得格外地和善友好。
然而白煦却还是那副清冷的生人勿近模样,见之脸上依然是一派的面无表情,他木着脸转头招手让牧峥上前来,低声训斥他:“你师尊不是一直教你出门在外别意气用事?这种小事有什么可争辩的?”
这怎么是小事呢?!牧峥猛地抬起头来,待接触到白煦那带有几分凌厉的目光,不由又低下头去。
白煦却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事实就是事实,他断不会因为别人也拥有与自己一样的天资就觉得有什么不可接受的。
有一就有二,既然自己能够拥有如此天分为何别人就一定不能拥有?
因此发现凌尘门竟然也拥有一位天才弟子这件事虽然让他有过一瞬间的意外,他却不仅不会心生不快,反而心里的斗志还被激了起来:
与那些天分低于自己的人有什么可争长短的,但是跟天分相当的人就不一样了,这样的高下才较得有意思。
更何况这个人还跟自己年纪相当,修为相当,天然就适当放到一起去较量。
白煦心情不错,觉得发现这个凌尘门的天才弟子是自己来论道大会的一大收获。
这一趟来得值了。
瑶时却没有训斥单岱的意思。
她心里清楚这位师侄的性格,又觉得他也是在为自家宗门的声誉着想,再加上见单岱被叫停之后自动上前来一副低头听训的模样,她就知道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不妥之处,这就足够了。
瑶时从自身经验中早就体会到自省被接受训斥更能够让人成长,以及对于自己的错处更印象深刻,于是她不仅没有再提起单岱的不是之处,反而还温言问他:“我觉得有些渴了,不如我们买些浆饮来喝如何?”
“好啊好啊!”单岱马上精神振奋起来,还示威似的地看了牧峥一眼。
他转身往几脚开外就有一处的小饮摊走去,不到两息间就欢快地捧了两筒酸酸甜甜的菠萝蜜桃饮回来。
瑶时接过玉筒后马上饮了一口,大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种用凡植的果子所压榨出来的浆汁虽然不若灵茶有益处,但在口感上却是更丰富怡人、滋味无穷的。
牧峥怎么能允许自己落后于单岱?
只见他随即也往那处小饮摊挤了过去,很快也捧了两个玉筒回来。
他把其中一个盛着散发清鲜果香的紫色莓果浆汁的玉筒邀功似的地递到白煦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