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焱一想起被送出去的那瓶灵丹就无比痛惜:早知道小女修成为徒孙媳的希望渺茫,他就不送那瓶灵丹了,换成别的什么也好啊。
“师祖!”郎俊看见詹焱捂胸的动作以及虚弱的表情被吓了一跳,急急赶到他身边扶住他摇啊摇,“师祖!您怎么了师祖!”
詹焱剜了这蠢而不自知的徒孙一眼,突然觉得即便小女修开了窍,这徒孙的希望也不大,于是心更疼了。
郎俊却还未明白自己为何被瞪,情急之下想起在宗门中师姐师妹在精神恹恹时总喜欢捧着热水喝,于是着急地倒了一杯水以灵力烘热了送到师祖的手中,转身又要去找他师尊:“师祖你撑住,我马上找师尊过来!”
詹焱:“……”蠢到没救了。
他一个元婴境大圆满的大能,一个寒暑不惧、百病不侵的大能,一个骨龄一千二百岁但身体机能维持在盛年期的大能,这蠢儿觉得他这会是身体不舒坦了然后递给他一杯热水?
哪怕他给他递一粒解毒丹他都没这么绝望。
还是历练少了啊。
当詹焱还在捂着胸口为自家宗门弟子的单蠢发愁的时候,郎俊已经真的把方宗主给请过来了。
不愧是已经为人师尊的,这阅历就是足一些,詹焱看到一进门急匆匆地走过来的同时徒儿拿里已经掏出了一瓶解毒丹时心里才产生了一点安慰,又听徒儿着急问道:“师尊,您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
“你来得正好。”詹焱将手放下来,一脸正色地看着他,“我仔细考量过了,你的几个弟子的历练时间有些少,每次历练为期半年一年的能有什么好收获?不如改成每次三年或以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师尊说得极是,谨遵师尊教诲。”方宗主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又关心地去端详自家师尊的脸色,“您这会感觉如何?郎俊说你突然很不舒服,会不会是侍仆里混进了体修,在食物里下了毒?”
每一届的论道大会体修总会状况百出地不停搞出些事来,这一届只来了一次,他这心里一直不怎么踏实。
一般的毒物他们修士是不怕的,一些生长着能对修士起作用的毒物的秘境或险地,体修因为自身的能力所限,几乎进不去。但由于他们向来嫉妒气修的缘故,在研究出某些毒物会对气修造成威胁后,他们会有意识地去收集。
正派修士知道体修与他们是面和心不和,见面时脸上不管堆了多少笑容都不妨碍内心对他们的不怀好意,因此当然不会把东西卖给他们。但不是还有邪修吗?
邪修严格来说也算是气修一脉的,他们的身体也能炼化天地灵气,只是太过急于求成,为了修为的增长不择手段,尽搞些斜门歪道,修炼方式为正道所不齿,慢慢发展到对立的局面。
但他们能够在对于体修来说九死一生的险地自如出入。
体修与邪修合作,一方提供的自己本就喜欢收集的毒物,一方提供对方所需要的灵石,各取所需。
邪修不为整个大陆所容,人人得而诛之,所以轻易不出现于气修面前,而自从他们与体修有了勾结之后,出手的基本上都是人数比气修多了好几倍的体修了。
体修自己也知道以悬殊的力量差距而言,要诛灭己方好几倍的人气修都用不着出动所有的修士,因此他们一直没有明着对抗,而是选择一些被洗脑了的觉得气修与体修誓不两立、不是气修死就是体修亡的狂热分子来做死士。
而看着死士去送死的体修们,他们为这些牺牲而深深疼惜,但他们不会觉得他们这些推死士去死的行为有什么问题,不觉得与他们交易的邪修出物不出力有什么问题,他们只会将这一切都算在了气修的头上……
话说回来,虽然前几日体修的那次上门搞事里面所包含的阴谋深度一次就相当于历届论道大会体修所搞的事的总和,但正因为那是体修精心谋划过的成功率很高的大计,就那么被挫败了,方宗主不觉得以体修的脾性来讲会甘心。
所以他自从那日之后除了日常事务之外就一直防备着这一点,不时推演思忖一下目前他们的安排有没有漏洞、会不会被体修安排的细作有机可乘之类。
所以一听徒儿说师尊这里似乎出了什么岔子,他马上心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师尊都元婴境大圆满了,这样的强者还能被药倒,那得是什么级别威力的毒物?!
方宗主一边默念着彻查膳房,一边默念着师尊可不能出事啊。
师尊虽然不理事已久,但还是镇着归一宗的定海神针。归一宗已经越来越式微,若是连师尊都出了事,那他们归一宗就直接从大陆中下规模的宗门掉到垫底了。
詹焱看着自家徒儿一脸“师尊你不要扔下我啊”的悲痛表情:“……”
他这么沉稳的人,为什么教出来的徒儿徒孙一个两个的都如此跳脱?
难道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想到这里,詹焱无力地摆手:“为师没事……”只是被你们给气到了而已,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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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凌尘与瑶时那厢,因为收获不错一路心情更是很不错地回到了院子之后,荀清三个也先后回来了。
那日跟搭话的男修所说的结束筵席后马上就走的话自然只是推托之辞,当晚他们好好地修整了一宿,第二日清早起来用了早饭,一行五人才去与东道宗门的方宗主辞别,然后就离开了浮阳山。
而离开了浮阳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