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热,令李景林十分怀念前世的风扇与空调。
此时的中国不是没有风扇,但是真的太少,能用得起的也是后方的那些高官们。
果军的军装少,一般就是两套军装,冬天的军装稍微厚点宽松点,里面可以穿上暖和点的衣服,夏天穿得是春秋的单薄军装,休息的时候可以挽起袖子。
没有短袖,因为训练需要保护手臂,尤其是打仗的时候,磕磕碰碰难免擦伤,没有衣服的保护很容易造成非战斗性减员。
李景林热的要命,挽起袖子,挥舞着蒲扇,与周围休息的士兵们聊天打屁。
一个脸上被弹片划伤的老兵嬉笑道:“团座,你这也忒不像个团长嘞,你看人卫大饼,人家那小衬衫穿滴,一看就是个军官的样!”
卫大饼是卫正业的外号,谁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得了这么个外号,李景林猜测是因为对方那扁平的大脸?
“劳资怕热不行吗?还有,你们别老喊人家卫大饼,人家好歹是个中校副团长呢,当人面不准这样喊哈。”
乌鸡头哈哈一笑:“晓得晓得,我们又不傻,当面咋个会喊他卫大饼咧。”
疤脸眼珠一转,八卦地问道:“团座,你跟宁奶奶咋样嘞,俺看人家最近不怎么搭理你捏,你不会现在都没得手吧?”
李景林举着蒲扇就朝着对方打去:“你们还有脸说!娘的,还不是你们这帮王八蛋,天天背后嚼舌头,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以为跟你们一样没脸没皮呀!”
疤脸夸张地惨叫,边躲边喊:“哎呦,是你没本事,要俺说你就得霸王……哎呦,别揪耳朵……”
李景林松开手,没好气地踹了对方一脚:“跟你们说,以后在人家面前都给我态度端正点,劳资要是娶不了媳妇,你们不得天天待我手下受气呀!”
“那不成,您是我们的爹,我们得好好供着。”
李景林翻了个白眼,拱手做求饶状:“你们是我爹,亲爹们,给个面子成不?我好歹是个团长,你们见过哪个团长一直打光棍的。”
“有哩,我们川军团当初就有个团长冒得婆娘,哎呦,团座,不带翻脸的呀!”
老兵们早就习惯了跟他们的团座嬉笑打骂,倒是让旁边略有些拘谨的补充兵开了眼界。
他们的团长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打仗的时候,李景林可是六亲不认的,老兵们都明白这点,只有在休息时间的时候,他们的团座才好相处得很。
李景林起身从旁边的桶里舀了碗绿豆汤,咕咚咕咚喝下,擦了擦嘴。
“跟你们说,渴了就喝绿豆汤,这大热天的,热死个人,要是谁感觉不舒服,赶紧到阴凉地方休息,别中了暑。跟你们说,别想着跑医疗队,我跟那边打招呼了,以后中暑的都交给医护兵管。”
“也别想着偷懒,你少流汗了就得多流血,上了战场拼得就是咱们平时的训练,鬼子难打吗?不难打,真要是面对面硬刚,你们难道还干不过那群小矮子?”
他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就响起了哀嚎声。
“团座,你不能这样,你有相好的了,俺们可没有呀!”
“鬼子要打,婆娘也得娶,团座,你这是断了我老张家的根呀!”
听这群兵痞的关注点竟然在上一句,李景林气得直接开启了毒舌模式。
“都别瞎寻思了,劳资不信你们不知道医疗队的护士们都有主了,谁让你们长得这么丑,人家看不上呢?”
众人顿时一静,纷纷幽怨地看向李景林:你有必要说这个大实话吗?人艰不拆呀!
李景林看着众人的表情哈哈大笑:“来,我给你们唱首歌,跟你们这群龟儿子讲,劳资当初可是著名的麦霸,唱起歌来连命都不要……卧槽,都给劳资站住,娘的,这是命令!”
可惜除了那些傻乎乎的新兵,老兵们早就逃之夭夭,根本就不管命令不命令。
李景林看着几十号人瞬间剩了十几个,只能安慰自己,好歹还算是有听众不是。
于是他满意地看了眼剩下的新兵,放开了歌喉。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多悲伤
花落鸟断长
某液体静静淌……”
众新兵闻歌大恐,一个个狼狈而逃。
……
由于受战争影响,谷县涌进来不少的难民。
这些难民中有的稍有资财,勉强还算过得下去,而大部分难民则为了生活苦苦挣扎。
李景林很想帮助这些人,但是难民太多,他没那么大能力管这么多人,只能尽力多招些民壮救治其中的一部分。
下午跟士兵们展示完他的歌喉,晚上有个与本地县长的宴会,虽然他不太喜欢这种应酬,但是身在体系里,有的东西他不得不遵守。
傍晚时分,他带着二小几人朝着目标酒楼而去,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碰到了几个流氓在欺负一对兄妹。
溃兵团虽然驻扎在谷县,但是很少干涉当地的事情,与当地势力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李景林很清楚,各种黑暗面的事情不会少了,但是他不是管治安的,军粮军饷这些还要靠当地政府筹措,不可能跟地方势力闹得剑拔弩张。
于是双方就保持了这份默契,对方不招惹溃兵团的士兵,士兵们也被李景林下令禁止扰乱地方。
当然,溃兵团的士兵们都比较富有正义感,特别喜欢拯救良家妇女,经常与地方恶势力作斗争,与对方很是冲突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