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雄仍然说:“我不信,您瞎说!”
雷执说:“你不信最好,也不要去研究这些。人的命,虽然天定,但是运数,是自己改的。我还想问你,你知道为什么你对于武功天生比你的同学同伴强吗?”
雷雄若有所思,说:“倒也不是天生,大概是我入门得比较早。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被一个很神秘的人莫名其妙地引到后山大树下,这个人从此每天晚上都来教我。他教会了我很多,从根基到一些奇妙的招数,直到我进入赤山武术学校,就显得比别人技高一筹。这应该感谢那个神秘人,是他引发我对武学极大的兴趣。”
雷执笑而不语。
雷雄恍然大悟:“六曾祖,是你?那个神秘人是你?我竟然之前没有想到。算起来,这时间正是你刚刚回黄树冲的时候。”雷雄拉住他干枯的手,“谢谢你让我领会了武学的奥妙。“
雷执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说:“是不是我都已经不重要了。折腾了半天,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做一碗猪腰子焖饭。”
雷雄心里大喜,来到厨房,此时天微亮,屋里并没有多少光。雷雄拉亮了灯,看到一条烟熏的猪腰子挂在墙壁上,连忙取下来,切了一半,拿热水泡了泡,洗净了切成丝。雷执虽然是一个老鳏夫,但厨房却收捡得井井有条,一应用具也非常方便。雷雄生着了火,把猪腰子用生姜大蒜沫一起炒了,淘了两把米洗净,用另一口小锅煮着,待这饭要熟未熟时,把炒好的猪腰子连汤带汁淋在上面,又用文火焖了一会。不多时,一碗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猪腰子饭已经做好了。
雷雄端着饭,来到房间,喜滋滋地说:“您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见雷执没有回答,把饭放在桌上,又叫了两声,还是无回应。
雷雄心里一抖,伸手去探他鼻息,猛然间心里又是一沉,手上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再摸摸雷执的手,冰凉凉没有半点热气。
此时天已大亮,冷清清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倒像是沉睡了一般。雷雄双膝跪地,潸然泪下,说道:“六曾祖,您这是追慧参大师去了吗?您走好,那一把坤刀我一定把它找到,以慰您在天之灵。”
三日之后,雷祖根和黄树冲的中年汉子一起把雷执安葬了。殷秀妮哭着把他的旧物收拾好,拿到他的坟头上烧了。想他一辈子孑然一身,伤心不已,哭泣过度,竟然病倒了。雷雄怕她难受,决定把返回广华的日子往后推迟两天。成人杰和李基、陆小军不能久等,只得先行南下。
又过了两天,殷秀妮仍然没有好转,燕舞给她瞧了瞧,却没有十足的信心。雷雄心里着急,为了不延误病情,赶去静雷庵里跟林圆萍把事情说明了。
林圆萍得知师父去世,说:“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雷雄说:“我是怕你难受,所以瞒了你。”
林圆萍说:“难受归难受,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当我还看不透生死吗?”于是只留了木可儿在庵里,和雷雄一起飞快下山,祭拜了雷执后,来到雷雄家里,看到殷秀妮满脸病容,斜靠在床上。
殷秀妮看到林圆萍,强颜欢笑说:“亲家,劳烦你了。”
林圆萍说:“我这老尼姑,就不必这么称呼了。”替她把了脉,观她神情,写下两副方子,见雷祖根不在家,便叫雷雄和燕舞去河塘镇上抓药。
殷秀妮问:“师太,我这是怎么了?”
林圆萍说:“你积郁深沉,又外感邪风,所以头疼胸闷。这病早就该发了,只是还没有外力推动,恰巧这次我师父的去世就像点着了导火线。”
殷秀妮微微点头,说:“你说的对,我跟祖根夫妻一场,十几年来,却没有半点恩爱。这女人本是要男人的疼爱跟呵护,可我当家的却总是对我恶言恶语,我这心里总不痛快,怎能不得病呢?”
林圆萍笑道:“你倒是个明事理的女人,也难怪你把儿子教得这么好。”
殷秀妮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说:“他是个好孩子,好在不像他爸爸。”
林圆萍“呵呵”一笑说:“他根本就不是你丈夫的儿子,自然不像了。”
殷秀妮斜靠在床头,此时坐直了,笑了笑说:“你倒真会开玩笑,他是我亲生的,自然是我当家的亲骨肉。”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像被人扎了一针,隐隐不安。
“李秀英,怎么不见你带那一支碧玉簪子呢?是嫌它不好看么?”
林圆萍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殷秀妮本能地捂住胸口,说:“你、你到底是谁?你原本不是尼姑。”
林圆萍见她吓得不轻,说:“你不要怕,我就是当年在汉北火车站跟你们接生的那个女人。你生的是女儿,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才是雷雄。你本来叫李秀英,不知道你是当时隐瞒了还是后来改名了,却叫殷秀妮。”
殷秀妮脸上一阵惨白,见再也无法隐瞒,低声抽泣,说:“师太,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有些眼熟,原来是这样。不瞒你说,当年我藏了一个小心思,怕我当家的知道,就报了一个假名字,殷秀妮才是我的真名字。而且,我当年说夫家姓黎,其实是姓雷。后来,每一年我都如约带着孩子去车站相聚,可是一连七八年也没有等到那个女人。再后来,我当家的得了重病,孩子也要上学,我们一家人就回到了村里。这里离汉北火车站有些远,后来就没去了。”
林圆萍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是你耍了一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