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个人一个在内间,一个在外间,中间隔着一堵墙和一扇门,安安静静,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安长埔就率先起床,穿戴整齐,以免秦若男因为尴尬,不方便从内间出来。
秦若男听到外间的响动,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的下放黑眼圈浓重,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或许在安长埔看来,这是一夜没有休息好的表现,而秦若男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她其实已经整整两个晚上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起来啦?”安长埔看出秦若男没精打采,他假装没有察觉,若无其事的对她说,“昨天晚上出去买方便面的时候发现这家宾馆附近有个早点铺子,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一会儿先去那儿吃点东西,然后再按照昨天的计划,继续去走访排查!”
说完,他稍作停顿,不等秦若男回应,又加上一句:“你可别说不饿,从昨天午饭后到现在,你可什么都没吃!”
秦若男不语,倒也没有拒绝,隔了一夜,她看上去比前一天更加显得疲惫,仿佛脸开口的力气都懒得拿出来。
二人收拾好简单的随身物品,到大厅去办理了退房手续,按照安长埔的计划先到一旁的早点铺子去叫了点清粥小菜之类的东西果腹。
早餐端上来,秦若男这回一反之前的胃口索然,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我估摸着你也该饿了,再说不饿,那可就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得了厌食症了!”安长埔拿她开了句玩笑。
秦若男咽下嘴里的粥,抽了张餐巾纸擦擦嘴角:“人是铁饭是钢,案子还没破之前。我不能倒下。”
“有这种觉悟是好的,人就得有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甭管谁给你添了多大的堵,先得自己学着看开。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旁人的无理要求直接无视就好了!”安长埔若有所指。
秦若男听出了端倪,脸色一变,戒备的瞪着安长埔,不悦的问:“你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偷听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安长埔一脸无辜的竖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对太阳发誓,我可没有想要偷听你打电话的意思。要是很怕被人听到,以后就适当学会控制自己的音量,否则根本不需要谁有心偷听。光明正大的就能够听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秦若男闻言,血液顿时涌了上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我多嘴打听一句,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愿意回答就当我没问过。昨天晚上是谁把你惹得那么大火气啊?”安长埔好奇而又小心翼翼的问,虽然和秦若男共事的时间与重案组里的其他人相比而言算不上很久,但是这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倒也觉得这个姑娘除了偶尔略显急躁,冲劲儿不输男人之外,其他方面倒还算豁达。尤其在工作期间,绝对算得上心无旁骛,可是昨晚她不自觉拔高的声调和怒气冲冲的语气。以及今天早上没精打采的状态,都是前所未见的。
秦若男听了,没有开口,沉默的垂着眼皮。
安长埔见状,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追问那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昨天在t县公安局听了不少你在b市时候的工作成绩,明明在那边已经很有起色了。怎么会突然要求调转到c市来呢?到了这边很多事情都等于要从零开始,不觉得心疼么?”
“没什么可心疼的,我就是想换换环境。”秦若男语气很平淡,没有夹杂太多的情绪。
然而结合她一贯的个性,她越是这样,安长埔就越是觉得她在刻意的压抑、隐藏。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讲,我一句都不会再多问。”他认认真真的对秦若男说,“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心里能够承受的重量始终有限,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应该给自己减减负,我这么讲可能有些交浅言深,假如你有什么苦恼,并且信得过我,我随时给你当听众,假如你不说,我也替你高兴,至少说明你遇到的烦恼还在心理承受范围内。”
秦若男没有吭声,安长埔自说自话了半天也有些无趣,两个人安静的吃着早餐。
“是我弟弟。”快要吃完的时候,秦若男忽然放下手里的汤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的开了口,“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是我弟弟。”
“想你要钱?你弟弟多大了?”
“21岁。对了??你的银行卡有没有带在身上?可不可以先借我一点钱?”秦若男难为情的开了口,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安长埔,“我回到c市就立刻还给你!”
“银行卡我带着呢,钱也可以借给你,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太纵容他了么?”安长埔想起程峰和自己在b市工作的同学都曾经向自己提到过的秦若男的家庭情况,结合前一天晚上亲耳听到的秦若男对她弟弟说的话,不难猜出事情的大致情况。
秦若男叹了口气,除了无奈之外多少也有一些认命的意味,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不懂,也不可能懂。”
安长埔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空谈的大道理他说起来一点也不费力,但是事实上,的确好像秦若男说的一样,他不懂她的生活状况,自己的家境虽然谈不上富足,但是至少衣食无忧,祥和安逸,比起秦若男的境况显得优越许多,没有那种设身处地的体会,他的确没有办法真正懂得她的难处。
于是这个话题到了这里不得不戛然而止,两个人吃完早餐,重新开始按照名单上剩下的几个人居住位置,对他们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