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墨托着身子一跨进云府后门,一双锐利的眼睛便紧紧的盯上了她。
沉香楼大门敞开,兰墨神色恍惚的走了进去,迎面撞上阳春,阳春疑惑惊讶的问道“你是何人?怎敢擅自闯到沉香楼来?”
兰墨浑身发冷不停的颤抖,背靠沉香楼的门缩到了地上,虚软无力又紧皱着眉“我家秀呢?”
阳春看她身子不好,好心的扶住她“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扶你出去休息一下。”
兰墨摇着头躲开伸过来的手,执着的问道“我家秀呢?”
“你家秀是谁?”阳春半蹲下身子,用绢丝轻轻蘸掉她额上的汗珠。
“我家秀,我家秀名唤络玉,大公子将她安置在了沉香楼,她不在沉香楼了吗?”兰墨有气无力的说着,突然身子剧烈的一颤,阳春紧张的扶住她“姑娘?你是姑娘的婢子?”
“春姐姐,出什么事儿了?”轻盈之声穿过门帘飞来,转眼一个身着橙黄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出,阳春回头道“秋儿快来,帮我扶她到里边儿去,然后你再去请大夫来给她看看。”
秋霜低眼看了看兰墨额头挂着的不少透明圆润的汗珠,却没有上前去“春姐姐,你忘了沉香楼的规矩了?”又越过她们往楼外走去“你把她扶到我们那儿去,我去请大夫。”
闻言,阳春正要抬头,眼前却出现草绿色明亮清新的裙摆,抬起头来望着安晚晴惊讶她怎么出来了“姑娘?”
兰墨抬头正看见安晚晴低头看自己,一霎,眼中泪花滚滚,嘴角扬起喜悦的笑,苍白得让人看不下去“秀,救救墨儿……”
声音很弱,到最后便彻底没了声音,只听阳春急切的呼唤声“姑娘,姑娘,你醒醒,醒醒……”
安晚晴有一分愕然,望着兰墨昏死在眼前,她似乎坚持忍耐着要见她最后一面的样子,而她的出现直接导致兰墨神经放松,脑海里还映着那苍白喜悦的笑,她心底某一处被微微拨动,伸手拍了拍阳春的肩,指了指兰墨又指了指屋里。
“秀……”
“秀……”
安晚晴坐在软榻上,声声切切呼唤将她吸引过去,看向躺在床上的兰墨,她应该很疼,但却生生忍受下,断断续续虚软无力的声音很轻很轻。
兰墨如此一遍一遍的唤她,虽然不是她的秀,心头却隐隐作痛,因为这种关心和信任,起身走过去,低眼看见额鬓布满的细汗,伸手摸上额头竟是一会儿寒冷一会儿又灼烫,安晚晴沉了沉眼,转身便离开了沉香楼。
安晚晴离开不久,阳春秋霜便都回来了,打了水又拿了干净的衣衫,寻遍沉香楼也不见安晚晴,二人合计,秋霜便去回禀云初。
安晚晴并不熟悉云府,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面无表情铿锵有力的道“军机重地,姑娘不可擅入。”
安晚晴一愣,军事要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但欲离开转身的瞬间又转了回来,乞求的看着拦着她的人“你……”开口的瞬间便是沙哑难听的嘎嘎声,她沮丧的看着惊诧的打量她的士兵,无声的重复说着两个字“大夫……”
士兵正了正神色,声音不似方才冷漠却依然不可接近“这位姑娘,属下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姑娘或者可以去找管家青竹。”
安晚晴怔住“管家?在哪儿?”
见他不说话,安晚晴着急追问,唯一想到的便是云初“云初?云初?云初?”
一遍又一遍,男子疑惑的打量安晚晴,这两个字他还是能很快便联想到他的将军,什么人能直呼将军名讳“兴许在书房?”
“书房?在哪儿?”
男子警惕的望着她,手中的刀被他提出轻响“姑娘不是府中人?”
安晚晴盯着他手中的刀,瞪大了眼“你……”
男子见她瘦若扶柳,似乎也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姑娘莫要为难小的,有何要紧之事还是赶紧去办的好,晚了,怕是耽误了事。”
他的话让安晚晴想起冷热交替的兰墨,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越发着急,沙哑的声音越发的难听“书房怎么走?”
男子再不理她,任她一个人在那儿吹着冷风。
突然安晚晴一把抓向男子,他始料未及,耳边一阵尖锐,利刃出鞘,他顿时脸色煞白青筋暴露“姑娘不要无理取闹,否气。”
安晚晴把刀对着他晃了一晃,没有丝毫的怯懦,变得疯狂,她确定男子懂她的意思。
男子正欲劈手夺过她手中的刀,突然脸色变暗,扑通跪下“属下该死!”
安晚晴一怔,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手中还握着刀对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她的坚定带给他足够的震撼,不禁让他想起当初为他挡箭的她,单薄的身子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缓缓接近她,扯下斗篷披在她身上“天冷了,出门要披上斗篷”又三她手中的刀,扔给直愣愣盯着他们的男子。
安晚晴抓住他的手,望着他晦暗的双眸“大夫……”
云初握住她冰冷的手,侧过身揽着她离开,安晚晴默契的配合着他,白日里那一番争吵似乎都烟消云散,云初欲言又止,她了解兰墨吗?可今日如果不顺着她,还会怎么折腾?沉沉的吐出一字“好。”
男子怔愣的看着叱咤风云的冷面将帅竟然也柔情似水……
“青岩,看什么呢?不好好站岗……”温和柔弱的声音传来,一个玉面雕成般的清雅透彻的人物落到青岩眼前。
“二公子!”
云坤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