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晚晴走出几步,还是忍不棕头望着除了下半身还坐在椅子里,上半身已经斜摆在了小小的方桌之上的男子,修长的手臂枕着他的头已经沉沉醉倒在那儿,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这个人是云家的二公子云坤。
沉香楼的大门敞开着,寒风猛往里闯,侧眼望着黑沉沉的天,应该已经是深夜了,云府七拐八绕的路她不熟悉找不到人来帮她,又望着睡得不省人事的云坤,她走去将门掩上,沉沉道“算了吧,收留你一夜!”
她撑起他瘦削的身子时竟往旁边一倒,他的身子重重的把她压在方桌上,方桌往后倒去时她正努力的将他扶好,身后传来的方桌倒地的声音,她不满的瘪嘴“怎么会这么重?”
她用肩托着他的一只手臂,一步一步挪进屋里,刚靠到床沿她已经累得不行的将手一松,如心中预料的一样身后嘣的一声骤响,她耸起双肩闭着双眼身子一震,她不是故意的,慢慢睁开眼回身望着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酣美的人,呼出一口气“这么摔都没有事儿!真是个醉鬼!”她边骂边将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自己往软榻而去,就着软榻望着伸出床沿的一双大脚,想起他的醉话,他大哥爱上的女人是要害他们一家的人……他说的是不是络玉呢?
“你这个祸水,我不会放过你!”前几天,云府大门外孱弱的警告声突然在心底响起,她的眉紧紧的拧了起来,他一定知道络玉与她母亲的计划,但又知道多少?
清晨,一声怒吼震耳欲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安晚晴睁开眼望着正指着自己横眉相对的人,想也没想的反击“你才不知廉耻呢!”
安晚晴望着昏沉的天,刚刚才天亮吧,这个人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么早就醒了?她拢了拢被子还想继续睡,没想到云坤生气的低吼“你竟然与男人同室而眠,你还有廉耻了?”
安晚晴甩过去一个白眼儿“是你先闯进沉香楼来的,我好心的收留你,怎么没有廉耻了!我们有做什么吗?你睡的是那儿,我睡的是这儿!”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指了指云坤身后的床,又指了指自己身下的软榻,觉得榻上还是没有床上好,便起身裹着狐貂皮和棉被朝床上走去,对云坤那惊愕的眼神视而不见。
望着拖曳在地上的狐貂皮,听着她倒进床里便无声无息的会周公去了,云坤气得七窍生烟“你,你,你给我起来,那床我刚睡过,你怎么可以躺在上头?”
安晚晴被生生拽了起来,她不满的睁开眼“你烦不烦呀!你睡的是我的床!你该想的是你怎么可以睡在我的床上!”看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的人“既然醒了,你就给我出去,我现在要睡觉了。”
听着脚步声远了,她可以畅快的与周公约会了,可脚步声去而复返,然后便觉一阵风卷到了面门前,她睁眼一看竟是她的斗篷被扔在枕畔,接着是一件短袄,一件一件衣衫接连砸来,有的还砸在她头上盖了个严实,她彻底被惹火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起来,跟我出去!这些衣服都是你的随便挑。”他冷冷的看着她。
安晚晴气得嘴都翘了起来“凭什么你叫我起我就得起!”
“你起不起?”他不答反问,带着威胁的恫吓的音色。
安晚晴却听而未闻,硬生生的两个字回绝“不起!”看着他怒气冲冠的样子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畅快“有本事你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拉起来!”
她就不信了,在这礼数苛严的古代,他一个世家公子还敢来掀她的被子!
可事与愿违,她看着他两步走了过来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她只得怒吼一个“你!”
云坤便朗朗的笑了起来“果然如此,你穿了衣裳才敢如此张狂!”
怎么会被识破呢?安晚晴不甘的望着云坤,眉目清柔,轻轻一笑竟比云初还耀眼,这笑颜真可谓令三千粉黛皆无颜色。
安晚晴依旧坐在床上“我不出去。”
云坤不满意的道“为什么?”
什么意思,大清早的为什么要受他的脸色“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忽而想到一个原因,她拍了拍身下的床“昨夜有人霸占了我的床,所以我没睡好!我现在要睡觉,我不想出去!”
云坤气得攥紧拳头,她看着那样子真像要一拳打过来般,他的手一动像她抓来,她即便迅速的躲避却还是逃不了魔掌,云坤乐呵呵的一笑“还挺机灵……”随后在床上捡了一件乳白色斗篷,提着安晚晴便出了沉香楼。
凛凛寒风跟霜刀一般划在脸上,安晚晴将斗篷的帽子拉得更下来,但再怎么遮掩还是露出了嘴巴,至于云坤带着她稳稳落到地上时,她的嘴唇已被冻得发紫,瑟瑟颤抖。
她伸手不断的摩擦嘴唇,可手也是冰冷的,云坤张望四周的眼落在她身上时,眼神微微一闪,责怪着“身子怎么这么弱!”
他们根本没有飞多久,而她竟然会被冻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不知她的内伤是受不了风寒的。
他拉着她进了对面的常香居,整齐宽敞的大堂里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正在吃早饭,有几个人只是抬起头或侧过眼看了一眼他们便又安静的吃饭了,这气氛有些僵硬。
小二殷勤的迎上来还没到他们跟前,云坤已道“我要最顶楼的那间屋子。”
小二为难的道“客官不好意意思,我们的香满阁已经住了一位姑娘了。”
云坤微微一愣“那就挑间好一点的雅间。”
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