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院子的路上,不太平静,最明显的一点便是,那云城的乞丐比往日更多了。
安晚晴那日不小心听到络纱与阳春的对话,云汉吃败仗不是一回两回,那总有些流离失所的人逃往一国之都,不知道现在战况如何了?
“春儿,想办法联系陈奇,我想尽快见到他。”她必须得用最快的方法让战争停下來,陈奇那些人是她唯一的筹码,却不知她们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是否初具规模影响,如果沒有,就必须得换个法子。
“是……”
小院子里亮着灯,安晚晴抬脚就走了进去,阳春却一把将她拽住,凝视着那抹光“我们走的时候明明熄了火……”
安晚晴苦笑,昔日快乐阳光的阳春,被自己拖累得疲倦而疑心,她欠了不知多少人“春儿,不会这么巧,我想应该是小四來看我们了。”
阳春紧绷的脸微微放松,安晚晴暗叹一声,其实,她早该如此做,不管结局如何,不去担心可能的失败和未來。
既然一切未到,那就沒成为历史,还可以创造改变!
小四听见院门外的声音,慌忙來看,见到她们安然归來,长松一口气,并担忧的提醒着“姑娘,最近云城不太平,你们最好别出去,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我去办。”
安晚晴感激的点头“來了这儿,有一位不得不去拜祭的人,所以趁着夜色就去了。”
她的确沒想那么多,小四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到底是被册封过的公主,云城难保有谁见过她而她不认识的,当然她也沒忘记当初害了小四的姓秦的一类人。
小四奇怪的僵在原地,安晚晴奇怪的望着他“怎么了?”
小四立刻收敛思绪“沒,沒……姑娘记得就好,为了安全,委屈姑娘在这小院子里住上几日,等一切安排妥当,我再将你们接到府里。”
“这里很好,到了你那儿,人來人往的反倒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还连累了你。”安晚晴委婉却又直接的拒绝了,语气里沒有转圜余地。
小四只好作罢,起身道“姑娘有什么事拒说,晚了,你们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安晚晴朝他点点头“春儿,送送小四。”
院子小,从屋里正堂中能看见院门口说话的两人,安晚晴起身來到梳妆台前,摸着自己这过于出众的脸蛋儿,的确不是个小问題。
阳春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走近屋里“秀,明早想吃什么?”
安晚晴摇摇头,嘴角却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春儿一双巧手,做什么都好吃。”
她一转头,将阳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安晚晴突然咯咯咯大笑起來,那一道红扑扑像是刀痕一样的疤从眉鬓划过鼻梁直到左脸颊下颌,在柔和的灯光下鬼魅无比,阳春回神,哑然的走上前,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秀,你这是做什么?”
“画妆啊……”安晚晴轻柔的笑了笑,又转回头望着铜镜里的脸蛋,评价道“这样还不行……”
阳春却看得心酸无比,刚止住的泪又要一涌而出“秀……其实,你沒必要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付出那么多,你对他们再好,他们可曾记住了,他们记住的只有你的欺君之罪……”
阳春太激动,安晚晴手中的画笔骤然停滞,她转过头望着阳春,心中说不出來的低迷惘然“我从來不求他们记得多少,我只求心安……”
阳春的泪一涌而出,忍不住道“秀,你干嘛这么傻?”
安晚晴不怎么会劝人,想了想她道“其实,有好有坏,天下不是所有人都不明是非,只信耳朵听到的,像你、小四、齐大哥、络纱都沒有听信谣言啊,所以,值得。”
她为阳春抹掉过多的泪水,阳春几度忍住泪想要笑一笑,却哭得愈发难过,累积了几日的心事蜂拥而至,根本挡不住,想起大公子的死,就哀不可扼,心血凉透,大公子南征北战,可曾有人放过他心中挚爱?非逼得大公子亲眼看着心中挚爱死,如今生死两断,留下的人还傻傻的要重蹈覆辙……
为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
阳春的无助悲痛,彻底唤起深藏在安晚晴心底的痛苦,那些被她刻意隐藏并遗忘的酸苦,她深知情绪会传染,就像此刻,她眼底暗暗流动的光影,正倒影出昔日的一幕一幕故事,鹏了她的心。
次日,一早,安晚晴与阳春画上妆,出外溜溜,说是溜溜,实则却是到茶坊听听最近的战况,这是安晚晴最主要的目的,阳春自然也看得明白,她忍了又忍想说却始终不敢说,直到茶坊前头,安晚晴回头望着魂不守舍一脸苍白疲倦的阳春,猜想她该是昨日哭得过了才会这样“春儿,你先回去休息。”
她说完,便迈进了茶坊,阳春惶惶不安的站在茶坊外头,她感觉她的双腿都在发颤,秀已经失去了一双儿女,如果再听到大公子的死讯,会不会一蹶不振?
虽然她现在那么坚强,好像什么事都沒有,有时反倒安慰起自己來,阳春凄惶的站着,感情如果成为过去,不会影响本人,那她必不会不愿意提起,她还是在乎的,或者还很深。
曾经生死相依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掉就忘掉?
阳春吃力的踏进了茶坊,往安晚晴坐的地方去,安晚晴刚想责备她,便见一人跌跌撞撞闯进了茶坊,喘着粗气撑着桌子挥着手高声道“楚国破了丰南,连日北上,一连攻克芪龙、东源,这会儿正在攻打石陵……”
“什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