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锦衣力士的诱惑,金元此番办起事情来,积极性如二踢脚一样要上天。不过一日的功夫,便将一大堆的消息带了回来。
正巧昨日晚上柳清霜也回来了,何瑾就把那些情报,交给了柳清霜分析整理。
醒来之后,便看到床边柳清霜一脸忧愁的望着他,登时吓了何瑾一大跳:“清霜,你这是一夜都没睡?”
“奴家睡不着。”柳清霜拿着那些情报,娥眉微蹙道:“相公,这下你是真遇到敌手了,他们可不是胡闹着玩儿的。”
“怎么个不胡闹法儿?”何瑾就起来将被子披在柳清霜身上,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打算如何对付我?”
“大多是些食古不化的腐儒,在国子监讲学大谈‘忠君报国、圣学教化’之类的,视相公为朝中当诛之而后快的奸佞。”柳清霜也顺势依偎在何瑾的怀里,仍旧愁眉不展道:“不过,这些都只是表象。”
“嗯,你继续”听到这里,何瑾才稍微认真了一点:毕竟假如只是一些腐儒,他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也就没啥意思了。
“最先在国子监讲学的,是礼部的那个左侍郎焦芳,也随之成了那些人的领袖。可真正核心的那批人,都是些家大业大的士大夫,在各地方有着丰厚的产业。”
说到这里,柳清霜不由担忧地回望了何瑾一眼,道:“如此就可以推断,他们真正所图的,应当是日后大开的边关贸易。”
“哦忍不住想来摘桃子了吗?”身为互市司的员外郎,何瑾当然知道边关贸易的利润究竟有多大。
尤其皇家、厂卫、勋贵武官和皇亲国戚这些供货商,更是赚得盆满钵溢。而且勋贵武官还有皇亲国戚那些家伙,大部分狗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香油,惹得这些文官士大夫眼红,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过,焦芳那个家伙我也对付过。虽说在外将自己包装得跟圣人学士一样,实际上就是个睚眦必报、脑子里没多少货的蠢蛋。”
“要是连动了我,就相当于毁了皇家和内阁利益这点都看不清楚的话。就算他能造起再大的声势,我照旧一个小指头就能摁死他们。”
“可最奇怪的也正是这点。”柳清霜此时才放下了那些情报,不解地望着何瑾道:“那些文官士大夫,平日对付敌人的法子,不过就是群起上书攻讦,靠着汹汹朝议将敌人踩在脚底下。”
“但这一次,他们明知道相公已回京两日了,却没一个弹劾的。”
说着,柳清霜还一下不自觉地握住了何瑾的手,道:“奴家昨晚还让青楼里那些姐妹,主动调查了一番。有个色授魂与的文官说,他们已然有了个绝妙的计谋,必然会将相公置于死地。”
到了这时候,何瑾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不想认真也不行了:同为男人,他最清楚男人喝了点酒,遇到可心美女的吹嘘心理。而一般到了那种时候,没有边影的事儿,也不可能说的信誓旦旦。
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有计谋,并且说不定已秘密实施起来了。
“唔”何瑾就真正面色凝肃起来,拖着腮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些时日我真是有些懈怠了,连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位厉害的敌手,都毫无察觉。”
“相公,那个焦芳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何瑾就鄙夷一笑,道:“怎么可能是焦芳,此番躲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才真正算是我的对手啊”
此时上完早朝的弘治皇帝,乘坐着銮舆一路经过华盖殿、谨身殿,然后穿过乾清门,来到了西暖阁当中。
此时他的表情很是奇怪,毕竟连着两天,没有人在自己耳边弹劾何瑾,他都觉得十分不正常。
身为大明朝的皇帝,他可不相信那些朝臣们,连何瑾回来了都会不知道。即便,何瑾这次回来后,又照例请了病假不上朝。
对此,宽宏大量的弘治皇帝也从来不计较。毕竟也清楚何瑾来了,早朝就无法正常进行,还不如这样相安无事。
只是终究事若反常必有妖,让他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
想着这些也无用,弘治皇帝随即就摇摇头,将脑中的杂念甩出去,打算开始专心致志批阅,通政司昨日下午送来的奏章。
多年下来,他已经练就了快速浏览奏章的本事,一转眼就能看完一本。但今日打开第一本儿奏章的时候,弘治皇帝的目光就凝住了。
是关于何瑾的奏章。
但让他意外的是,奏章没有再弹劾何瑾,而是将何瑾在延绥的功劳大夸特夸了一遍,说的何瑾用兵,仿佛孙武在世。
这个奏章很出弘治皇帝的意料,他看了看上奏章的人,是礼部的一个郎中。脑子里也没多少这人的印象,就先放在了一旁。
可翻到第二本奏章的时候,又忍不住停了下来:还是有关何瑾的奏章。
内容倒是跟上一本儿不一样了,但也不是弹劾的。而是言何瑾善谋经济,有春秋管仲之才,实乃大明的之幸云云
这时候,弘治皇帝就有些不信邪了,随手又翻了几篇奏章。可除却一些正常的政事之外,其他奏章都是称赞何瑾的。
而且,还一本比一本肉麻,一本比一本浮夸。好像大明是攒了一百多年的德,才蹦出何瑾这么一号儿天才,来造福回馈大明的。
这一下,弘治皇帝的眉头不由深深蹙了起来:不明白这些朝臣们,都吃错了什么药。往常恨不得将何瑾剥皮拆骨,怎么忽然就改弦易张,开始拼命地吹捧起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