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江上运粮的船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装在蒲包里,然后一包一包码在船上,这种方式损耗比较大,毕竟蒲包多了也是钱,粮食的主人舍不得在质量上下工夫,蒲包就很容易破损。不过这种办法最大的优点就是容易搬运,可以随时上船下船。
另一种常用的方式是用芦席围住船的四周,然后直接把米装在船里。这种办法的特点显然和蒲包正好相反,芦席可以围得很厚,正常情况下不会破损,只是粮食搬运起来很麻烦。
蒋青瞄准的就是后者,毕竟他虽然可以临时招募伙伴,但是人数也不可能太多,也没有那许多人手来搬运蒲包。再说他是贼,不是匪,明抢的活是不干的,事实上以蒋青的水平,他也干不了这个。
蒋青偷粮食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趁夜色驾小船偷偷靠到装粮的大船旁边,然后用中空的竹筒刺穿芦席,芦席里的糙米自然就顺着竹筒流到自己的船上来。
蒋青虽然平时胆子小,但是因为精通水性,到了水面上那就算是进了家门,也不怕别人发现,反正大不了跳水而逃,想来也没人能在水里捉住他。
就这样蒋青趁夜连偷了好几条船,很是得了一些粮食。不想很快听到风声,这些粮食竟然是排帮的生意。
蒋青虽然是独行賊,却是在排帮的地盘上做生意,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他偷的是米,又不是金珠宝贝,来去都有迹可循,思来想去,就想到直接去向排帮帮主告解,毕竟蒋青在江湖上大小也算个人物,平日里和排帮井水不犯河水,说点软话,说不定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事情坏就坏在他的这个想法上面。
排帮虽然丢了几船粮食,但是蒋青的船小,用竹筒也不可能把整船米都搬空了,所以丢的这点米其实对于排帮来说并不算大事,而且这些米的来路本来就不正,自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搜索。
羽林卫的存在虽然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很是隐秘,但是对于像排帮这种组织来说并不算秘密,排帮上下很清楚羽林卫的本事,自然不愿意引起羽林卫的注意。
所以排帮的人其实只是不服气有人偷到自己头上来,所以想找人泄愤而已。
蒋青不知道就里,一心想见到排帮帮主说明误会,又不敢直接上门求见,于是就盯上了排帮帮主的一个宠妾,来了个守株待兔。
果然只守了一天,他就发现有人来,于是兴冲冲跑上去求见。那帮主倒是很给面子,一口答应不再追究,连赔偿都不用了。
陈琼听到这里心中大奇,心想人家都不追究了,又怎么会来追杀你,难道你忍不住加了人家老婆的qq?
蒋青当然不知道qq是啥,不过倒是明白陈琼的意思,很懊恼地一拍大腿说道:“要不怎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呢。”
陈琼当场傻眼,心想居然还真被自己猜对了?
然后听蒋青继续说起来。
他从那宠妾家里出来之后,迎面正好碰上排帮的一个人物,彼此倒是认识。那人看到蒋青大吃了一惊,立刻就要动手拿人,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蒋青偷米的事,蒋青刚刚得了排帮帮主的承诺,连忙叫停,当下便将见到帮主的事说了。
那人有待不信,看蒋青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又没底,于是放过蒋青径去求见帮主。
蒋青当然不会跟着他一起去,就直接走了,一夜之后听说帮主宠妾在家里被人杀死,一起死的人还有那个排帮的人。
蒋青心知不妙,连忙暗中打听,这才发现排帮帮主昨天根本不在成邑。蒋青心存侥幸,趁着排帮帮主返回成邑的机会冒险去看了一回,这才确定那天自己见到的人根本不是排帮帮主,吓得转身就跑。
连夜逃出成邑之后不久,蒋青就听到了排帮倾力追杀自己的消息,川西川中一带都是排帮地盘,这时重重封锁起来,就算蒋青精通水性也跑不掉,没奈何只好一路向西跑到青衣江投靠了倪真。
听了蒋青的说法后,陈琼沉吟了一下,向倪真问道:“他说的可是真话?”
倪真点了点头,他和蒋青又没有过命的交情,蒋青来投他,当然要把前因后果都弄清楚。羽林卫在蜀川跟基虽浅,要打听这种事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倪真很快就证实了蒋青的说法,而且根据他知道的情报,排帮对外宣布追杀蒋青的原因是说他偷了排帮中的什么重要事物。
不过这件事倪真是不相信的,如果蒋青真偷了排帮的东西,排帮的人肯定要把他抓回去严刑追逼东西下落才对,但是排帮对蒋青下的是追杀令,明显没有捉活口的意思,看起来倒像是要杀人灭口。
有倪真背书,陈琼也就不再怀疑蒋青,皱眉问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排帮为什么追杀你?”
蒋青摇了摇头,他是个水贼,又不是写小说的,开脑洞这种事并不擅长,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是觉得可能自己撞破了帮主宠妾偷情,害得帮主丢脸,所以要被杀了灭口。
陈琼对这个猜测大大地不以为然,那只是一个侍妾,而且还已经死了,根本犯不着为了灭口大费周张,如果是排帮帮主的发妻还差不多。
既然想不明白,陈琼也就不想,让蒋青先下去规划路线,说好明天一早动身,自己则抓紧时间将养真气。
倪真带着蒋青出去之后,不一会又转了回来,再次求见。
陈琼虽然心中疑惑,不过还是立刻出来见了倪真,只见倪真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递给陈琼说道:“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