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与义军联络的沈有容进巡抚衙门大堂来禀报道:“启禀军门大人,义军首领陈瀚派使者前来福州城,已到南门外,请求面见军门大人。”
“请义军使者前来”赵参鲁闻言欣喜不已,想着即将招抚陈瀚归顺,如此大功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国朝沿海的倭寇海盗已将会被剿灭,功成名就就在眼前。
“是”沈有容领命前去
没多久,刘庆跟着沈有容纵马飞奔进城,直奔位于北城的福建巡抚衙门,北城一带是整个福建的政治中心,布政使司衙门、按察使司衙门、都司衙门、贡院等都位于北城。
刘庆紧随着沈有容在巡抚衙门前翻身下马直入巡抚衙门大堂中,巡抚衙门大堂中福建布政使、按察使、都司等一众重要文武官员都已纷纷前来等候陈瀚的使者刘庆前来问话。
刘庆朝着端坐上位的福建巡抚赵参鲁躬身一礼道:“义军使者刘庆参见赵军门”
赵参鲁对刘庆不行跪拜之礼甚是不悦,但看在自己即将立下大功份上不予计较,当即问道:“义军首领陈瀚可是已前来福州府”
“我家主公亲率大军横渡海峡前来,已在闽江口外官塘山一带海域击破数千倭寇海盗,斩杀不下两三千倭寇,生俘百余海盗已为投名状。”刘庆见自己一番夸大其词令一众福建文武深感震惊,更是深感自得佩佩而谈道:“我家主公已至长乐县太平港”
赵参鲁闻言颇有不悦道:“陈瀚即已至福州府,为何不前来巡抚衙门拜揭。”
“我义军战船颇多,加上将士数万,主公需得亲自指挥将士扎营驻防。”刘庆随即道:“我家主公提议与赵军门在福州城外商议归顺一事”
“岂有此理”赵参鲁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他陈瀚不来拜揭吾等朝廷官员,反倒要吾等朝廷官员出城见他,居心何在啊?”
“真是胆大妄为”一众福建要员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原本大伙都是想跟着赵军门招抚陈瀚归顺,沾光升官,哪知这义军首领陈瀚太不给面子了,居然要赵军门出城相见:“岂有此理,他陈瀚眼里还有朝廷吗?”
刘庆一听福建一众官员当堂怒喝,非但没有被吓到,反倒大喝一声道:“我家主公诚心归顺朝廷,你们却连城都不出,是何居心哪?”
一众福建要员被刘庆一句话逼问得一时愣住了,这义军首领陈瀚的使者尽如此强势,想必那陈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福州知府何济高被气得不轻,没想到大伙都是朝廷官员却被这刁民出身的义军使者质疑,怒喝道:“陈瀚既然有心归顺朝廷,为何不进城拜揭军门大人,商议归顺一事。”
“我家主公不想做汪直第二,是以不会进城。”刘庆毫不畏惧,旋即透露出杀手锏道:“既然福建文武无意接纳我家主公归顺朝廷,那我家主公只好另投他门归顺朝廷,就此告辞。”
“且慢”赵参鲁一听刘庆这话坐不住了,手到擒来的大功劳竟然要失之交臂,岂不是煮熟的鸭子飞了,居然有人抢先下手跟自己抢功劳。
刘庆刚走出几步转身看向赵参鲁问道:“赵军门可是有话让我带给我家主公”
“出城商议归顺一事已非不可”赵参鲁决定妥协,没必要跟到手的大功劳过不去,旋即道:“吾亲率福建官员出城与义军首领陈瀚商议归顺一事,不过陈瀚不得带太多人上岸,以免兹扰百姓。”
“如此甚好”刘庆见自己那套说词奏效,赵参鲁果然妥协下来,又提醒道:“赵军门也不得带兵超过一千,我家主公只带五百将士上岸。”
“马上让陈瀚前来福州城外拜揭”赵参鲁见总算是谈妥下来,早知如此,何不让沈有容先同义军使者商议好,如今在一众手下官员面前颜面大损,实为不智,想不到陈瀚尽是如此强势,以后可要先派人商谈好方才由自己出面定夺。
赵参鲁最后还是想找回点面子,刘庆也很给力,当即回道:“我这就回去禀明我家主公前来福州城外拜揭赵军门”
赵参鲁充分吸取教训后朝着沈有容吩咐道:“沈有容随义军使者前往义军军营与陈瀚先商议归顺一事细节,速速回来禀报。”
“标下得令”沈有容领命告退出去
太平港位于长乐县城外,属于闽江内河港,郑和七下西洋,每次舟师往返先至闽江口长乐太平港停泊。一则等候东北顺风开洋;二则补给、招募水手和修造船舶;三则祭祀海神以求庇佑,停泊时间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以上。
福建水师正好南下漳州、泉州一带剿灭海盗倭寇,太平港如今被义军水师船队临时占用。
早已有义军侦缉船前来测量太平港内水深,适合停泊义军大型战船,义军大型战船纷纷停泊在太平港内,整个太平港内一片桅杆林立,帆影翩翩,似乎重现当年三保太监下西洋的盛况。
长乐县百姓纷纷登上城头观望,附近的村民百姓中胆大者纷纷就近观望,看着义军高大坚固的战船纷纷惊叹不已,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老一辈几代人口中的当年太平港盛况。
“这船也太大了,怕是比之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时的宝船不相上下啊。”城头上的长乐文武士绅们看着城外太平港中的义军战船犹如高楼林立般矗立在港湾内。
“快看,那艘船更大了,比城墙还高啊。”尤其是一艘停泊在闽江南岸江中未开进太平港的高大战船比长乐城墙还高出很多,很快吸引在远处围观的长乐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