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终于到熄灯时间,杨墨睡得快迷迷糊糊时,透过门缝有一个黑影过道经过,在他的门前停了一会儿。大概是教官晚上查寝,灰亮没回来睡觉不会挨骂吗……但很快,睡着的杨墨没再想。
夜里没有人会在外面走,和平学院的晚上管得很严。在西境驻地时,杨墨晚上爬活动室外墙练习攀岩,被巡逻的逮住差点当城入侵者。在作为培训基地和医疗部总部的学院,安全监管更严格,无理由熄灯外出可能被逮上审判的被告席。
消失去了寝室外的两人,其中一人是灰亮。
月光下,几人的影子照影在地上围成圈,黑与月光的白,界限分明。中间的人是察李安,灰亮正是借任务的理由来的,等灰亮最后到来人到齐,察李安吐掉只剩酸核的梅子终于动了一下,活动筋骨,抬脚踩在石头上。一只猫悄悄缩了尾巴。
察李安带着墨镜,没人看得清他墨镜下的眼色,只有勾起的唇角:“广泽没死,你们都看到了?”他海|洛因般的声线华丽勾|人,却丝毫不敢让人靠近。
这话问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有敢回话的。
“但是这次,没有人追究。”
众人依旧是沉默,生怕他的下半句话,捉摸不定地变成“没有人会追究死人的错”。
“……因为我听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广泽当时该死了,”察李安每说半句停顿,语气的兴奋却让周围人紧张不安,“大家放轻松,我们是讲高兴的事情,既然有东西能把广泽救回来,那么这个东西,它,对,很重要了。说说你知道的。”
被点到的人耸耸肩,消息就是他给出来的:“广泽回来的体检报告,他没任何问题……我在医疗部亲手翻到的。你们问也问不出来的,基尔加独自的时候全在实验区,闻人世一问到就装癫痫发作,肯定特别签过保密协议。这说明,广泽中毒衰竭后一天治疗修复,有这种药,上面想捂住这种药的存在。”
察李安埋头目光扫视一圈,嘶地一声吸气,转向在场唯一的女生:“苏欣,你当时在现场……你说是什么?”
苏欣翻白眼,语气说察李安在明知故问:“我怎么知道,我被蝎子扎了发排异反应,回来只记得全程打针打点滴。”
然而,苏欣的一点点隐瞒并不能阻止察李安知道了,中间的人低头,如意地笑着说:“结果呢,你们猜猜,看谁猜出来是什么?”
“得了吧,察李安,又不是幼儿园学生抢答。”说话的是陆平川。
刚才还没有他,这会儿突然身后出现与察李安勾肩搭背。
“我来看看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易的……”
察李安也陪玩似的,说:“哈哈那我给你苹果!答对了有奖励,一个小苹果。”
陆平川悻悻地缩回手:“这么少?察李安?不觉得一个苹果一点门面也没有吗,好歹熄灯了我还来跑一趟。好伐好伐苹果就苹果最好是你给我的是人脑树的果子还能勉强接受。现在,只有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
察李安没说话,气氛凝固了。
“你猜我是真知道假知道,还是骗你不知道?好吧,你一向没有耐心,我只是很有童心的唷你真忍心伤害我。”陆平川被枪指了脑袋,手指撩开枪口,停留在察李安手心里,写下两个字。
察李安看完甩手:“下次离我远点儿,gay里gay气的。”
“那就告辞,下次不再来了,”陆平川也不再做幼稚的朋友游戏,直接绝情地说,“毕竟消息是要功绩值换的……我可不想,旁边的几个跟着吃白食听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陆平川怎么得到消息的,几人在月光下勉强看见彼此,悄悄地对眼儿才明白谁也没有找,陆平川是不请自来的。
察李安看了看这里的人,显然他们都是一头雾水。察李安尤其多看苏欣一眼,苏欣抱手旁观,尽如平时,一副对自己虚荣而对别人漠不关心的样子,察李安笑了。他继续说:“我们下面,尽量避开西弗里斯河——知道归知道,任何人、任何理由、不准卷进这件事情。然后,灰亮,想办法拉拢杨墨。”
灰亮瞬间的转为震惊:“为什么?!我,我是说他是倒数第二而已,不值得我们带他。”
“他可能有预感的能力,占卜的人,可能会有……我们找那口箱子的事,杨墨如果在别人手里预感到了这件事,怕回泄露我们的行动,要不然把控杨墨的能力,然不要就做掉,总之不影响我们也可以。”
剩下的人点点头,记在心里。
“箱子里是什么?宝藏吗?”苏欣多问了一句。
察李安眼帘低垂,不能让杨墨的能力,干扰他找这个重要的人,停顿片刻,才说:“一个死人……尸体。没有了,就是尸体。你们打听的运输任务就是托运遗体的。”
所有人都在听到尸体时感到了不对劲,那就不是箱子,而是一具棺材。
地下暗无天日的黑暗中,双手合十在胸前,未曾腐烂因为从来未曾死亡。
四周蛇蝎环绕,水深火热中,唯独他一人安详而美好。棺中的人,粗布的衣领中露出锁|骨上掌心大小的烙印烫伤,是身体常年被冷冻冰,封于棺中躺着等待被解开的人。
虽然已经不能行走的治平,永远要依靠轮椅行动,他在下肢瘫痪没办法施展的拳脚,全倾注到了预备役的新生门头上。杨墨从起床开始,到睡觉合眼,一整天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周转,白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