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看着那只蝎子吃完罐头里的汤汁,干枯的脸上慢慢恢复,杨墨虽不明白为什么她变成了蝎子,但是她脸上的惊恐依旧深深地刺在杨墨心里。
“慢慢来,还有稀饭……”
杨墨如今她连一块蛋壳、一碗稀饭都要小心翼翼地吃,过得这么可怜,一点看不出和平学院里那些同学光彩照人的样子。有谁知道她曾经是守卫军的预备役呢?有谁来可怜她呢?
杨墨试图接近她摸摸头,却被乱甩的蝎尾和恐怖嘶哑的吼叫斥退。即使给了稀饭,然而杨墨一旦靠近,蝎子的腿就条件反射地跺脚,焦躁不止,并且充满了攻击性,她还是人的面孔、半蝎子的身体,吃东西时,脸上的表情还是警惕,不让人靠近。
但是蝎子对待杨墨的态度,似乎与刚开始有所不同了。面对杨墨的直视,地上匍匐的蝎子开始有耐心,不会将杨墨的直视当做一种挑衅,她会抬头看杨墨,不是,依旧戒备但。
等待她吃完恢复的一段相当长时间里,太阳似乎快从天边升了起来,时间差不多到日出前五六点的样子。杨墨知道时间差不多,他独自外出应该回去,否则教官同学在河边醒了就会担心他的安慰,再晚一点就要开始找他。
仰头崖壁还有二十余米就能上岸,现在动身回去转折回雨季,希望还来得及赶在教官和同学找他之前,自己回去。
杨墨想要回去,小心着蝎子的异动转身去攀爬岩壁,经过刻苦地训练他的攀岩终于不成问题了。但是没想到,他一转身面向岩石,却被某种东西勾住背后的衣服,阻力让他不能继续向上攀爬。
杨墨回头,是那只蝎子,它用尾巴的毒刺勾住他的衣角。那只蝎子攀在崖壁突出岩石的一角,躲在靠墙的缝隙中。她瑟缩起来的样子,即将动身离开的杨墨似乎突然明白,她眼中有着某种无法言语表达的东西。
杨墨惊讶了那只半人半蝎子的怪兽,正在害怕地商量,她看起来很凶,但是她挽留杨墨的尾巴诚实地讲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渴求。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似乎突然凑近了。一个是普普通通的人,一只是长相怪异的半人半蝎怪物,但杨墨读懂了她的意思,似乎他们俩之间的隔阂没有那么遥远,是心里能相互理解的两个人。
杨墨心里酸涩地想,这只半人半蝎子的怪物,曾经也是一个人,但却没有人知道它们曾经也美好过,她们曾经是学院里的女学生,还有大好的青春和未来,但是现在她们被杀了抛弃在西弗里斯河底,落到成为蝎子的下场。
……
基尔加在临时的营地,起床就开始埋头处理昨晚固定在地里的铆钉,钉子和睡袋连在一起,现在走之前要挖出来,因为之后出发就要出去雨季的河里继续寻找人鱼了。珀西尔教官问他们,谁知道杨墨去哪里了,基尔加说晚上睡得快天亮的时候杨墨去上厕所了。
“等他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基尔加必须自己处理泥土里的铆钉,心情不好懒得有心思管别人,“他说不定他蹲大号,回来要晚一点。”
闻人世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真的不用去找一找吗?”
“他说他是上厕所,去他边上蹲守不好吧?你等他上完他自己就回来了。”基尔加大喊着引开注意力,背对着众人赶紧对着手环的倒影,抹掉铲钉子时溅到脸上的土渣,时刻让自己保持光亮如新,金发在反光平面上的倒影熠熠生辉,他要时刻展现出自己的最佳状态。
闻人世咬着护身符还在睡袋里赖床,守夜到后来他就迷迷糊糊撑不住了,干脆搞了点装备边睡觉边戒备。他咬着沾血的附身符,睡觉要在嘴里,有危险靠近时就电醒他自己。
基尔加处理好自己的睡袋回来,见闻人世还赖被窝里,忍不住指挥着:“快起来,早饭杨墨都做好早上的稀饭了,你该死的守夜为什么守到晚上还睡着了?”
闻人世龇着门牙间咬的护身符,冲基尔加说话:“这不是没危险吗?诶玛太幸福了,我马上起,给我留一点热稀饭啊……没想到杨墨宝宝那么好的嘛,我终于可以摆脱吃任务罐头的日子了吗……”
出任务的日常就该吃压缩干粮和罐头,有条件的时候,闻人世记得会烧一锅热水,干粮淀粉类冲着热水压下去,任务中吃罐头则是雷打不动的加维生素加矿物质的调味蛋白质,几种味道他早都吃腻了。
已经熄灭的柴火堆里,扒开木炭表面掉下灰烬其内还是红艳艳的,在静静地燃烧,架在木炭上的锅揭开盖子,里面的干粮冲水做出的稀饭热腾腾地冒着气,勺子舀出来放进罐头盒子里,稀饭有一些碎叶调味,里面还有几个圆滚滚的蛋,味道闻起来与调味蛋白质罐头迥然不同,是从未尝过的味道。
闻人世也咽下一盒冷罐头,用折断树枝削成餐具,用空罐头盛饭,看着碗里的鸡蛋他一脸惊喜:“这些蛋是哪里来的?”
基尔加已经上手剥壳剥到第二个,前一个蛋剥开白嫩嫩地躺在稀饭上,放在旁边的树叶上,尽管还在野外执行任务期间,他仍然保持轻微的洁癖习惯。他忙着手里迅速剥壳悄悄跟闻人世说:“不知道,杨墨去哪里弄的吧,现在就我们两个……趁教官还没起床。”
说完,后面一只手越过基尔加的头顶。基尔加眼睁睁看着,他那个白嫩嫩的蛋和稀饭被端走,愤懑中却发现,那神来的手的主人是珀西尔。
珀西尔一口吃了蛋,在他背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