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添香的貌美婢女也再正常不过了,更何况是太子。”

雪烛作势要去封她的嘴,被她灵活躲过,两人推掇着走远了。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两人站着的位置上方,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太子负手临窗而立,抬目见远去的灯笼渐渐成了一粒黄豆,眼神微冷。

边上候着的应急在听到新棠胆大包天的妄言之后,便一直长跪不起等候发落,他管着承安宫的内务,手底下竟然出了这等无法无天的奴才,是他的失职。

等了良久也没见太子发话,正要掌嘴的时候,便听到太子淡淡的开口,“起来吧,这次就算了。”

应急急忙谢恩,转身出去接了衣砚手里的茶不提。

宫女所设在承安宫东南角,四四方方的一个小院,东南西北都是格局一样的居所,新棠的床铺在最北边那间屋子的角落里。

雪烛是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夜里不当值,早早的给她留的水也没了热气儿,雪烛想去给她换点热的,却被她一把拉住,“没那么娇气。”

扯下旁边的布帕子,就着凉水,简单的擦了脸,便往被窝里钻,时间不早了,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许是刚刚那盆水太凉,新棠比当值那会儿更清醒了,腊月的风着实寒凉,脚冻得跟宫女所院子里那口缸一样硬。

心里琢磨着这样不行,正打算和雪烛商量着两人睡一个被窝,便见她刺溜一声抱着手臂滑了进来。

女孩子气血都不旺,但还是比一个人睡要暖和点。

被窝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具体什么味雪烛说不上来,但是很好闻,她看着新棠的背影,眼前的那一段脖颈白的晃人,像是一块通透无暇的玉,不用摸也知道是何等的细腻顺滑。

雪烛给她掖了掖被子,动了动唇,轻声道,“新棠,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新棠都快要睡着了,乍听她这样问,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来。

雪烛以为戳到了她的伤疤,赶紧补充道,“我就是觉得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所以......理不理我都不要紧的。”

她只知道新棠来的那天,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说是犯了错的宫人吧,身上的衣服却是只有贵人们才能穿的好料子。

新棠却是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陷,毕竟原主的十八代她可哪哪都不清楚,原本的脾气秉性也一概不知。

正想着如何把这个事给糊弄过去,腰上却突然一紧,雪烛的胳膊把她抱得紧紧的,语气中带着点大义凛然,“新棠,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呢。”

新棠哭笑不得,十来岁的小丫头安慰起人来倒像模像样。雪烛这直脾气,也难怪在承安宫熬了这么久,还是个洒扫的小宫女。

转念一想,离主子远的地方,是非也少,算得上是个好去处了。雪烛是她来南岐第一个用真心待她的朋友,她真心希望她好。

在这样的封建王朝,离当权者远点才是保命之道,新棠的终极目标就是安安分分做个混吃混喝的宫女,闲时打打盹,忙时顺便赏赏花,等到年满就出宫游历世界,人生就圆满了。

承安宫是南歧王朝太子殿下的居所,据衣砚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文武双全,人又和善从不无故打骂下人,新棠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太子是天字第一号好男人,加个定语,衣砚心中的。

且不论这话真假程度,新棠来承安宫这么久,倒没发生过什么不太平的事。

她是下午当值,闲来无事便去侍弄前庭的那些花草,前庭的花草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侍弄的宫人也不怎么上心,经常躲懒。

前世的时候,新棠作为秘书,少不了要帮老板做一些这样的杂事,纷繁的工作之外,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偶尔的放松闲暇。

严格来讲,太子现在也算是她的老板。对比前世老板的那间浮夸到耀眼的暖房,这个太子显然不是个风雅人,挺好。

昨夜下了雨,有一株君子兰刚长成,被雨压得直不起来腰,新棠一手扶着花,一手在腰间摸索了一阵,随即抽出一根类似宫人腰带的绳子,快速绑了一下。

前庭的回廊处立着一个男子,眉目深刻,身姿修长,青色披风上的湿气还未消散,显然是站这儿有一会儿了。

太子抬步往书房走,应急弯着腰跟在后面。堪堪进门的时候,太子停了下来,面色淡淡的问了一句,“应缓人呢?”

应缓前阵子犯了错,被太子罚去侍弄花草,这会儿却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应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待他回宫,奴才便把人押上来。”

新棠弄完那株君子兰,正准备回宫女所,没走几步,迎面撞上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雪烛。

新棠扶好她,正要问她怎么在这儿,却见她脸色煞白,一幅被吓傻了的模样。

“雪烛?”

雪烛回了神,见面前的人是新棠,松了口气,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声音还发着抖,“新棠,衣砚,衣砚死了。”

还没等新棠反应过来,夹道两边分别出现了一个太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雪烛,复又锁定新棠,声音细细的,催命一般,“新棠姑娘,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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