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桌上随便放着破破烂烂的用具,刨子和角尺在酒液里烂成一摊,桌脚靠着早已折断的锯子。
石迷星毫不在意这些,他虽穿着一身木匠服,细细摩挲着方才晾好的葫芦,却丝毫不在意那些用具还能不能用,对于别人来吃饭的家伙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些碍事的东西。
出于便利,早些年他还需要个木匠的身份打个幌子,可自打年前带了一个徒弟,这些杂活就与他没多大关系了,最多有人看到他喝酒的时候两句风凉话:“要不是于孝顺,就这德行,早把前些年的积蓄败坏光了。”只是的多了,也就渐渐也不大了,只是恨铁不成钢重重叹口气,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会,便各干各的去了。
不论多少,于石迷星而言并无多少差别,酒想喝便喝,觉该睡就睡,他所关心的,只有令这夜空不再安宁的幽魂,自守夜人出现两百年来幽魂也不过出现一百七十三起,每次都有专人提前数十年通知到守夜人位于地下的总部,再由总部分派专员前往指定地点,于指定的夜晚将刚出现的幽魂斩杀。
在昨夜前,石迷星已经手刃六十八条幽魂,无一失手,但据他所知,从未有哪次同时出现两次幽魂,一想到近年来幽魂出现的频率愈发频繁,昨夜甚至同时出现了两条,他心中便愈发紧迫。
咽了咽口水,先将葫芦里用来除异味的烧酒倒尽,再把葫芦在桌上立正,心翼翼地把茫的桂花酒装进了酒葫芦,督鼻尖嗅了又嗅,这才心满意足的塞上了塞子。
塞上塞子的同时,门被撞开了,石迷星也阖上了眼。
“石迷星,你昨晚上居然放走了邪祟……”来人已再不出话,顺着进门的惯性乒在地。
“我昨晚上,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别的什么都没做。”睁开眼睛的石迷星,看着地上的尸体,神情复杂的出了这句话,便收拾了酒葫芦,迈过尸体,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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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宁街,坐落于帝都南区,作为帝都的最繁华的街道,即便到深夜也是灯火辉煌,何况此时不过下午,正是生意繁忙的时候,却突然有数十人。
自行借阅。”
“意思是除了你们守夜人自吹自擂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证明喽?”紫阡陌罢也未等石迷星反驳,紧接着问道:“除我以外,百年以来,可有哪个被遗忘者躲到过第二?”
虽对紫阡陌“自吹自擂”的法感到不满,不过提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事情,石迷星也不住得意道:“此前一百七十三例,尽数斩杀。”不过又意识到面前之人并非合适的炫耀对象,急忙再次低头端了个礼。
“既然那些‘邪祟’活不到第二,那你要我加入,是想做什么?”那句“想做什么”咬的极为锋利,如同刀子般戳进石迷星的心里。
“晚上过来喝酒。”紫阡陌摆摆手,消失在陵内。
石迷星缓缓坐下,不禁自嘲,都已经年过四十了,居然还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多了些幽魂么,多杀些便是了。虽这么想着,手指下意识探到了酒葫芦上,准备抿一口来平复一下自己不宁的心绪。
酒液入口,伴着淡淡的桂花香,石迷星心绪渐渐浮现出一句“自吹自擂”来,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有多少可信度呢?
茫把紫阡陌轻轻的放在床上,望着窗外黯淡的光,不由又想起了石迷星。下午圣教军已经出动了,你还能躲多久呢?
如是想着,走到客厅,打开酒柜,靠了半个墙壁的酒柜里,半数以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桂花酒,余下的都是些极烈的烧酒。
门又被扣响了,与昨夜不同的是,当茫扭头看去时,门口并没有出现石迷星的身影,门是从外面扣响的。
“进来。”茫提了瓶烧酒,琢磨了下此时会来的人,石迷星一向喜欢直接出现在门内,且现在的日光还没有完全消散,那门外的会是谁?
门还在敲着,以一种僵硬而简单的节奏,仿佛是时钟的发条,似催促又不疾不徐。是吃定我一定会开门吗?想到这一节,茫嘴角反倒划出一道冷笑,将酒瓶摆至桌上,又转身取了一只花晶杯,也不管那敲门声,自酌自饮起来。
“茫,门外是谁啊?”当一袭素裙的紫阡陌从卧室走出时,茫面前的烧酒已经下去了一半。紫阡陌也顺手从酒柜里取了一只花晶杯,给自己倒上,坐到对面喝了起来。
“不知道,但门外那热不到黑。”又喝完一杯酒后,茫以其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