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酒馆的客人一个接一个离去,酒馆再一次恢复了空荡,肖恩和伊卡一起收拾完杯盏,一番收拾洗漱之后,
“伊卡,今天那些你听到的那些奇怪的语言,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起,知道了吗?”回房间前,肖恩看着小姑娘,严肃嘱咐。
“好哒!老板晚安!”伊卡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习惯了听老板的话的她自然而然将其记在心里。
“伊卡,晚安。”肖恩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目送伊卡回到房间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你很忧虑?”芙蕾雅坐在椅子上,盯着走进来的肖恩。
“嗯?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敷衍地摇头,肖恩一屁股坐在床上。
“可你的灵魂波动告诉我,你很困扰。”芙蕾雅摇了摇头,左腿抬起搭在右腿上,紫色裙摆下露出半截如玉石般白皙的小腿,显得风情万种,当然,如果她放下手里那瓶酒馆里最烈的黑棘酒和大鸡腿就更好了。
“最近伊卡跟我说她做的食物莫名其妙失踪,怀疑是不是酒馆闹耗子了,是你干的吧?”肖恩无奈地看着芙蕾雅,叹了口气。
但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灌了一口戒酒,毫不在意酒液浸湿了长裙,自顾自地说着刚才的话题:
“让我猜猜,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她能听懂龙语,代表她注定不会平凡,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离你而去。嗯……肖恩,你在害怕?还是说你终于表现出了你们人类固有的占有欲和劣根性吗?”
面对芙蕾雅略显尖锐的问题,肖恩却表示不置可否:“也许是吧,当想起你说到‘龙’的伟力时,我有些害怕,伊卡可能并不适合和那样的存在扯上关系,她太傻了,傻到别人只要给予一点好处就足以让她慷慨相待,傻到容易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有时候我也想过,倘若我是个奴隶贩子,遇上那时孤苦无依的伊卡,她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怎样?”芙蕾雅皱眉。
“不知道,不敢再想下去了。”
肖恩挠了挠头,“所以啊,倘若她以后跟你所说的龙——那种比奴隶贩子还要恐怖无数倍的存在扯上关系,那结局可能也不会太好吧?”
闻言,芙蕾雅露出促狭的笑:“哦?类似老父亲的担心吗?想不到你还是个女儿控呢!”
肖恩:“???”
但还未等他反驳,那种类似呼唤的感觉再一次传来。
下意识的,肖恩回应了,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满脸愤慨!
——这他娘的还能不能让人睡一觉了?
然后,深渊和顾客们用行动告诉他,
——抱歉,不能。
……
夜幕笼罩下,索斯草原。
作为处于帝国内战战线的肥沃草原,在半年前就已经基本荒废,而失去牧民和牛羊的消耗后,平原中只有杂草和野兽在尸骸的滋养下无拘无束地生长。
而在杂草丛生中,两道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他们穿着甲胄,浑身被特殊颜料染成墨绿色,以奇异的姿势佝偻着身躯,在黑夜与草原的掩映之下难以发现。
其实不必佝偻,毕竟正常人就算杂草中站直了,也仅仅能看到一个脑袋尖儿。
而他们的目标,是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塔楼。
这是两个侦查兵,主要负责观察监视敌人前哨的动向。
夜色太黑,看不见他们的脸,但从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可以分辨一个很年轻,一个近似中年。
“队长,你说这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年轻一点的人影看着前方的老兵,压低声音开口问道。
他们找了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小山丘,完全匍匐在杂草中,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闪着灯火的塔楼和堡垒。
“你应该问,革命什么时候才能成功!”老兵提醒道,然后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话,“不会太遥远了,我当初参加革命的时候,队伍可还是只有几千人呢,现在呢?十多年过去了,咱们都快占领大半国土了!”
年轻人是才加入队伍不久的新人,这次跟着老兵出来执行侦查任务也算是一种锻炼。
他挠了挠头:“如果革命成功后,队长您有什么打算呢?”
“不知道,也许会回家?”老兵摇了摇头,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杂草缝隙间,照亮了他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
“虽然那里早就不住人了,可人年纪稍微大一点,就忍不住怀念生养自己的土地……你呢?小家伙?”
“我?”新兵愣了愣,清亮的眸子中透着怀念和光,他从甲胄中掏出一枚淡蓝色的指环,
“嗯……革命成功后我也会回家,回到安鲁镇,然后和苏珊结婚。”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透着幸福的感觉。
老兵叹了口气,“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新兵一愣。
“不知道。”老兵摇了摇头:“我听过很多说这种话的人,但他们都死了。”
平静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感情,但在夜风中却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然后,
风被划破的声音传来!
漆黑中有什么锐利之物袭来!
在新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多年的战争经验让老兵汗毛乍竖!
他猛然侧身,几乎同一时间,一支粗壮的弩箭宛如黯淡长虹一般袭来,
深深地扎进了泥土中!
炸裂的劲风割碎和杂草,在他甲胄上留下浅浅的刻痕。
“快跑!暴露了!”老兵转过头,拉起不知所措的新兵以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