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瀚羽。”应尘子忽然叫停,“此子老夫亲自对付。”
瀚羽当即收手伫立一旁,瞬间一动不动死气沉沉,像是变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十年了,终于能有个了结了。”应尘子道,“其实杀了你实在容易得紧,但要你交出剑灵怕是很困难。所以老夫与你做个交易如何?”他指着陆绮怀道,“用她换你一个剑灵,想必不亏吧。”
裴屿之漠然道:“怕是我换了,你一样是要杀人灭口。”
“哈哈!果然不能小看你!”应尘子大袖一卷,苍老面容上透出一股狠厉,“先将你囚住,剑灵之事又有何难!大不了毁你神识控你心智!届时自当是囊中之物!”
说着,他五指成爪朝裴屿之抓来,裴屿之即便有雷电之力护体,却仍感觉到一股磅礴如海的灵力倾压而来,就如手无寸铁之人,孤零零地面对一场足有三十米高的海啸!那种毁天灭地的压力与窒息根本无法言说!
裴屿之知道自己硬碰硬是没有机会的,脚下步伐一踏,瞬间退出十几丈,又化作一道道残影在四周游走,伺机绕过应尘子去救陆绮怀。
应尘子轻篾一笑,双手一展,一道灵力筑成的半透明高墙拔地而起,绽放着夺目的金光,裴屿之挪一尺,灵墙便生一丈,将他死死困住!
陆绮怀眼看着灵墙将裴屿之挡去,心中不由更为焦灼。她一直在尝试挣脱,体内的法力面对芜天柳的灵力,却似火苗坠入大江大海,根本是螳臂当车!
便是这时,忽然一抹黑影占据了视野,瀚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原本空洞无神的眼忽然有了神采!
陆绮怀心脏骤缩,一股不详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瀚羽开口了,嗓音如同乌鸦的嚎叫般嘶哑难听:“以你之血,恭迎我主!”
“你......你早就恢复了!”陆绮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是啊,夕木香从禁地逃走的那个晚上,她就找到了我,助我恢复了意识!这么久的伪装确然辛苦,但为了主人的自由,一切都是值得的!”瀚羽的脸皮扯了扯,当是他笑的方式。
陆绮怀颤抖不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杀了夕木香!?”
“不杀她,应尘子定当识破!为了最后的成功,她的牺牲是值得的。”瀚羽再次扯了扯嘴角,“同样,还有你的!”
他苍白的手指轻挥,身后顿时窜出一根滚动的黑烟,尖锐的头部当场刺进陆绮怀腹部!
“额!”
她当空吐出一口血,所有神经也在瞬间被ci激了起来,被洞穿的剧痛让她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嚎叫着痛苦!
她想捂住伤口、想蜷缩起来,想倒在地上呻!吟,浑身都想挣扎一下,怎么样或许都能舒服些,但是她却只能直挺挺地站着,连动动胳膊都做不到!只能任人摆布,任这痛苦摆布!
她疼得思绪完全乱了套,整个脑子都炸开了,像是失去信号的电台,嗡嗡巨响着,意识跟着血液快速流失!
这股巨大的血腥味立时让激战的二人不约而同回了头,应尘子第一次变色大变,嘶吼道:“该死的!休要动她!”
“哈哈,你阻止不了了!”瀚羽仰天大笑!
应尘子气得老脸涨红,大手一抓,灵力隔空化作一只巨爪,将瀚羽捏在手心狠狠甩开!
瀚羽被砸在地上深深嵌入大理石之中,巨爪成拳又往他身上连击了多次,将他活生生打得昏厥,发泄着应尘子的愤怒!
与此同时,随着黑烟被拔出,“刺啦”一声,陆绮怀的身体也无力地摔在了地上,身下在瞬间汇聚出一滩血泊。
“不要......老夫的炉鼎!不要啊!”应尘子发疯似地抓住自己的头,吼叫着跑过去想要再试着救起那个女人。
就在此刻,整个芜天台剧烈地颤动起来,夜空中忽然飘起了大雪!
一片片稀碎的雪花从天上落下,在皎洁的月光中漫漫飘舞,熠熠生辉!
怎么会突然下雪?
再凑近看,落下的哪里是雪,分明是轻飘飘的羽毛般的柳絮!是芜天柳的柳絮!
随着柳絮的出现,芜天柳长发般垂下的柳枝同样开始剧烈摇晃,一阵阵稚嫩的哀嚎在芜天台上回响,像是有个孩子在伤心地哭嚎!
“怎么回事!?”应尘子终于开始慌了!他困了芜天柳几百年,何时见过它有这般大的反应,他容色发狠,“给老夫安分点!”金色的灵力涌入摇摇晃晃的芜天台,一方金色的法阵当即浮上台来,拼命地发光拼命地运转!
然而芜天柳的哭声愈发剧烈了,不仅是羽纾殿,方圆十里的山脉都受到波及,开始颤抖!
霎时,百兽惊醒,群鸟逃散!
与此同时,千百万条柳枝开始窸窸窣窣地伸长,将血泊之中的陆绮怀包裹而起,缓缓抱进了树干之中。
像是木天灵进入本体一般,陆绮怀同样也毫无阻碍地进入了芜天柳之中!
“这......”应尘子见此一幕,震惊更添几分!
芜天柳是木天灵的本体,除了它自己的灵体,绝不会允许任何生物进入其中!
除非是它认定的主人!
这个时候应尘子才感到懊悔!
灵淮子和尤楚怜与他描述木天灵和陆绮怀关系的时候,分明说的是分外依恋,应尘子却是不信,他不信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有能耐驯服木天灵!更何况陆绮怀是身带内火的丹师!
火木相斥这是谁都懂的道理,木天灵没有排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