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凡是出来做买卖,就没有钱谈不拢的,葛掌柜捧着一纸契约回去翻箱倒柜,很快就把所有手续办的明明白白。
葛掌柜咬了咬牙,开价三千两银子,杨霖眼皮都不抬就答应下来。这份干脆让葛掌柜心痛不已,早知道就多要一点了。
凝儿所用酒器、沙锣、冰盆、火箱、妆合之类,皆以金银为之,而账幔茵褥,多用锦绮,器玩珍奇,杨霖一概不要。
杨家的财力,收购一所这样的规模的青楼,还是收购其中一部分,便如同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坦白点说,饶是倾国倾城似凝儿这等尤物,加上整个围绕她的团队,都比不上前段时间为赵佶买入的一件玩意值钱。
杨霖收起所有的契约和收据,满意地说道:“如此便交接清楚了,我也不用你这地方,只是把人取走。”
葛掌柜弯着腰陪笑道:“杨公子若是喜欢,这地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用了,扬州太小,在这里有什么耍头,唯有汴梁才是风云际会之地,正当我大展拳脚。”
葛掌柜心中暗啐一声,恭恭敬敬地把他送了出去。
杨霖回头对着还没清醒过来的凝儿笑了一笑,说道:“从今夜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号,记住我叫杨霖,杨霖的杨,杨霖的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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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几辆马车从十里长街来到杨府门前,车上下来几个女孩子手忙脚乱地搬着行李。
李芸娘扶着凝儿走下马车,望着豪绰的杨府,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眼,一时百感交集。
杨通最近听儿子的话,每天早晨起来跟着杨霖跑步锻炼。自己这个爹身体痴肥,若是不加强锻炼,恐怕过几年就百病缠身。
父子俩气喘吁吁地运动完,早就汗如雨下,尤其是‘财大气粗’杨通,这时候脸上的汗珠滚落,就跟下雨一样。
听到门前的吵嚷声,杨通扶着大门,问道:“什么事这么吵?”
管家杨恕哭丧着脸,臊眉耷目地说道:“老爷,大郎他把清音阁买到府上来了。”
“哦?”杨通不怒反喜,自己这个儿子终于开窍了,正人君子虽然好听,但是守着这么大的家产,杨霖若是过于正直,当爹的怎么可能放心,要知道官场可是比商场还黑暗呢。
“霖儿,好样的,还缺钱么?”
杨霖这副身子股也属实一般,不过比他爹强多了,还不至于倚着门才能站住,喘着粗气说道:“不用,需要的时候自然跟爹要。”
杨通此前给了他一大笔钱,花了还不到十分之一,杨霖一想自己也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管理钱财了。十几万两存在身上,没有个精明能干的小秘书,还真不太放心。
来到自己的后院,杨霖吩咐把房子再多收拾几间,让凝儿等人住进来。
杨天爱带着四个弟弟,趴在院子中的栏杆上看热闹,不知道这些新搬进来的是什么人。
杨霖回到内院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这才过来。把眼前的杨天赐抱在怀里,笑着责骂道:“你们五个不好好读书认字,趴在这做什么?”
除了年纪大一些的杨天爱,其他四个就跟见了父母的小兽一样,围着他又笑又叫。
院子里凝儿和李芸娘等人安置好了行礼,在锦儿的带路下,过来给杨霖行礼。
凝儿隔着很远就看到他和几个孩童玩耍,也没过多在意,走近了之后刚想弯腰敛裾行礼,就看到四个小光头可怖的模样。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
他们脸上、头上、脖子上有一个个的疤痕,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
几个小孩见状,都自惭形秽地躲在杨霖身后,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漂亮的大姐姐。
杨天爱看向凝儿的眼神,瞬间多了一丝敌意,杨霖摸了摸她的的小脑袋,说道:“这些都是很可爱的小孩子,你不用害怕。”
放下怀里的孩子,杨霖带着她们来到新收拾的房子内,按理说这是人家小姑娘的闺房,杨霖也没个顾忌大喇喇闯了进来,往椅子上一坐,说道:“我把你们买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在汴梁出名。”
“出名?”
“没错,名气就是一道护身符,你现在年纪还小,体会不到本公子的深意。”杨霖翘着腿说道,浑然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岁而已。
李芸娘在一旁倒了一杯水,殷勤地递过来,说道:“我们蒲柳一样的人物,还不是全靠大郎照拂养活,离了大郎就像是离了水的树苗,怕是半天也活不了,以后还望大郎多关照。”
杨霖听的熨帖,笑道:“跟着我放心便是,一不叫你们缺衣少穿,二不叫你们忍气受辱,三不叫你们颠沛流离。”
凝儿今日搬迁新址,穿得是一身月白色的绫缎,淡施脂粉反倒显得出水芙蓉般动人清丽,听着杨霖的话心地十分茫然。
杨大郎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花这么多钱把自己买来,却只为了让自己去汴梁出名...
她哪里能想到,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已经开始为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条康庄大道,就在杨霖的眼前,权相和枢密使是自己的忘年交;皇帝的珍玩是自己敬献,后宫妃子宫娥都收到了自己的礼物;府试解元入京,功名唾手可得。
到时候想要更进一步,还需要声望和政绩,后者现在无从下手,杨霖已经开始着手布置扬名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一句话: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在这表面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