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明琛也不再耽搁时间,转身就去柜子里翻出适合的手术刀具等来。
将托盘端到孟一荻面前,他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道:“你想好了,而且还没有麻醉药,会很痛的。”
“嗯。”孟一荻点头,头有些晕,让她想睡觉。
就在这时候,邓光辉突然喊道:“明专家,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他手里拿了一个小小的棕色西林瓶,英文的包装,明琛拿到手里一看,竟然是利多卡因,也就是人们常用的麻醉剂!
“你在哪儿找到的?”他不禁惊喜。
“这边桌子上的那个药盒下面,被盖住了。”
明琛立即找出针筒注射器,兴奋地对孟一荻讲道:“你运气真好,这船里居然还有麻药,不用受罪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拆封注射器,然后将针筒对准了西林瓶的瓶盖扎下去,很快,药剂被吸入了针筒当中。
虽然不是专业的麻醉师,但对于麻药他还是很熟,对剂量也有自己的判断。
利多卡因不用皮试,明琛计算着剂量,用手指弹动了一下注射器,紧接着推动针筒,将里面的空气排出。
药剂顺着针头飙射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就在这时,他的鼻翼微微动了一下。
明琛嗅觉特别灵敏,人送外号狗鼻子,长期和中药打交道的他,在经过刻意的训练之后更是厉害,任何异味都逃不出他的鼻子。
譬如此刻,他明显的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就是前两天他在通县那家酒吧追踪那几个男人闻到的那种。
何况这么些年他都在跟那东西打交道,即便是新货,本质上也没变,归根结底不过是那些东西经过提炼合成等工序后制成的。
在酒吧被掳就是昨天的事,现在回想起来他都还心有余悸,所以这一刻,察觉到异样的他并没有像昨天那样沉不住气,甚至在这一刻,他对眼前的邓光辉都起了警惕之心。
这一想,立马察觉好几个疑点。
首先是之前邓光辉辨认药的时候,那瓶止咳药就是英文,他不认识止咳药,却认识同样是英文包装的利多卡因?
其次是自己先前明明把药柜和桌子都找了一遍,漏掉这瓶麻醉剂的可能性并不大。
最后是整个船上只有这瓶麻醉剂?太巧合了吧,最后一支竟然让邓光辉找到了?
转瞬之间,他大脑里划过无数个想法,而越想他就越觉得害怕,为什么麻醉剂里会掺杂那种害人的东西?这个邓队把这支“麻醉剂”给他,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故意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眼珠子顿时凝在了仍旧冒着水珠的针上,心跳却渐渐急促起来。
即便他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仍旧无法控制住这种自然的生理反应。
“明专家?”突然,邓队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恍惚,“药快没了。”
明琛立即回神,将视线投到了邓光辉脸上,那一瞬间,他竟然从邓光辉眼里瞧出些许怀疑,甚至还有急切。
他很希望自己把这针打到那个凶女人身上?
他究竟是什么人?!
来不及多想,明琛立即以自己最镇定的状态回道:“哦,是这样的,麻醉剂有着严格的剂量要求,我刚才推出去是为了排气,像她这种情况,局部麻醉,只要半管就足够了。”
“这样吗?”邓光辉盯着他的脸看。
明琛垂眸避开他的视线,看向孟一荻来转移紧张的情绪,朝她吩咐道:“把外套脱了。”
到了这舒适安全的环境,孟一荻早就卸下了防备,再加上受伤,她眼皮重得都睁不开了,听到声音,她这才睁开了眼。
“接下来,你必须保持清醒。”明琛郑重的对她说道,希望她能够对自己有所回应,但孟一荻只是睁眼看着他,眼里还有些水雾。
他立即伸手朝她额头探去,糟糕,体温还在上升!
“我帮你把外套脱了。”他将针管放在一旁,正要上手脱衣,然后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向邓光辉说道,“邓队,我第一次操刀有些紧张,要不你把空间留给我一个人?而且她是女生,一会儿脱了衣服也不太方便。”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邓队给支开,然后和这个凶女人讨论对策!
最重要的是,那根针筒里的东西不能注射到她的体内!
但出乎意料的,邓光辉竟然回道:“小孟伤的是胳膊,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大家都是警队的,也没那么多讲究。至于你说的紧张,我觉得我更不能走了,这种情况下我总得帮你搭把手,就是主刀医生都有人递刀不是?”
“啰嗦,赶紧开始。”孟一荻抬眸,不耐的扫了明琛一眼,有气无力的吐槽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婆婆妈妈的,我都不紧张你紧张毛线?”
明琛:“……”
这头猪!
简直就是猪队友!
她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
明琛的脑门立即冒出了涔涔冷汗,他伸手去帮孟一荻脱外套的时候,试图给她使眼色,但偏偏那人说完话之后就耷拉着眼皮,竟然在抽空补眠!
虽然她发烧了,虽然她是个伤者,但明琛这气得啊!
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就不能多撑会儿?现在要他怎么办?
被他刻意拖延的脱外套环节终于结束,要不是邓光辉提醒他时间紧迫,外面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取弹,他可能还会磨蹭下去。
“这必须得小心,不然会对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