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忽然有了顿悟,木神也好,荒帝也好,叶千行也好,或者深空之人,国师,老祖宗,茹功斋,这些强人,虽然强大到无可匹敌的程度,可是,他们并不是地和谐中的一员。
他们更像是凸起的山峰,凹陷的山谷,是这片广袤和谐美丽地中的,不和谐的部分。
永生,其实就是这些人最大的敌人啊!
风骁骑想明白这一层,便意识到,随着永生的野心膨胀,永生本身,就会消除这些不和谐的因素,让这广袤地恢复如初。
所以,人世间会有死亡,没有死亡,这个世界恐怕早已经死掉了。
死亡实现了最后的美丽,是地间维持和谐,最有力量的武器。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拥抱死亡,但却不得不被死亡拥抱,可是,木神这些追求永生的人,死亡本身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而且,还是如形随形的敌人!
想明白这一层,风骁骑心里不禁欢呼雀跃,他忽然长啸一声,镜水月转眸看他,一脸迷茫,风骁骑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几圈,镜水月咯咯直笑。
放下镜水月之后,镜水月忙问:“骁骑哥,你怎么了啊?怎么这么古怪了?”
风骁骑忍不住亲了镜水月桃腮一口,欢喜道:“镜妹,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陪你早上散步?”
“哈哈,镜妹,你真是太美了,和眼前这多彩霞光一样美,不,你是最美的,比霞光更美!”
镜水月心里欢喜无比,却也娇羞无限,两朵彩云,飞上了两腮。
风骁骑紧紧抱着镜水月,把自己刚才的感悟告诉了她。
镜水月冰雪聪明,自然能够明白,风骁骑如今的武功更上了一层楼,尤其是在“仙之道”心法的加持下,更是如虎添翼:他的思想境界,直接决定了他的武功的境界。
如今,风骁骑虽然算不上完全的大彻大悟,却也是攀升到了人之间的层次。
镜水月忽然想到一件事,道:“骁骑哥,不知你这番境界,会不会对你的劫、心劫以及深空之力反噬,有所帮助?”
风骁骑轻叹一口气,道:“这我也不知道了,不过,永生是一种心魔,只要我没有这样的念头,劫也好,心劫也罢,深空之力反噬,应该不会发作。”
镜水月问道:“骁骑哥,你真的不想永生吗?”
风骁骑摇头道:“镜妹,虽然我想和你生生世世,但现实就是,我们两人只有一生一世,就算真有上辈子,下辈子,但我们也不会记得,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镜水月甜蜜的点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风骁骑赞许道:“可惜,慕云祖师和楚随云,根本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们此生有遗憾,就寄希望于下辈子,虽然是情痴,却也过于蒙昧了。”
“好啊,骁骑哥,你现在都能够点评慕云祖师这样的人物了。”
风骁骑正色道:“慕云祖师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个凡人而已,虽然,他在那本《宝庭禄》里存活两百年之久,不像是凡人,但我觉得,他还是凡人,要不然,早就超脱了生死局限了。”
“那‘木神’呢?”
“也是凡人!”风骁骑斩钉截铁道。
这是第一次,风骁骑从内心深处觉得“木神”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一个有着超强武功修为的凡人罢了。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终有一,他要亲手结束木神统治的时代。
朝阳一跳一跃,霞光渐渐散去。整个老城墙仿佛重新有了生机,墙砖缝隙的杂草,在春风中簌簌抖动,像是在轻歌一曲。
在镜水月的劝下,风骁骑回到营帐里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圆月又跑来嚷喊着“吃饭啦”,风骁骑不禁觉得好笑,道:“你就知道吃吃吃啊,圆月。忘了正事了吗?”
圆月果然忘了,挠头问道:“什么正事啊?吃饭不就是最大的正事吗?”
“你师父让你去江淮二州,等着他来和你会和,你忘啦?”
“哎呀,糟糕,我真的忘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是办不好这件事,师父会杀了我的啊……”圆月早先偷出了一个干饼,已经一路咬了一半了,这个时候,他干巴巴的看着这个干饼,却已经没有了胃口。
风骁骑笑道:“你不用担心,咱们在雍安城这里受阻,你师父肯定还是能够体谅理解你的。”
圆月垂头丧气道:“我师父哪知道什么体谅……”
“甘洛怎么样了?”风骁骑看他心情不好,故意岔开话题。
“啊?甘洛,哦,对了,甘洛已经走了……我就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可总是忘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风骁骑诧异道。
“就在两个时辰前吧,吃过了早饭,你和镜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觉得无聊,就去找秋妹子聊,谁知秋妹子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甘洛上哪去了。”
风骁骑眉头一皱,道:“重要的,别这么多废话。”
“哦,就是,秋妹子发现甘洛不见了,以为他来找我算账或者话了,然后她就来问我,可是我哪里知道啊……”
风骁骑真是服了圆月了,不知道这个人是真傻还是真笨,他索性展开身形,去找茹杏秋了。
茹杏秋和镜水月正在一旁的一座营帐里聊,两人本就是好闺蜜好姐妹,聊得很是投机,见到风骁骑走进来,茹杏秋笑道:“风大哥,听你和镜姐姐要去潞州结婚了。”